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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那片迷宫般的老旧居民区,试图利用复杂地形脱身。

    他强忍着剧痛,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。雨水冲刷着两侧斑驳的红砖墙,脚下是坑洼不平的水泥路,积水下隐藏着深浅不一的陷阱。他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,溅起的污水沾满了裤腿。转过一个堆满杂物的拐角,果然!那辆白色面包车像个没头苍蝇,一头扎进了前方一个更加狭窄、仅容一车勉强通过的死胡同尽头!它慌乱地倒车,车轮在湿滑的地面上徒劳地空转,甩出大片的泥浆,车尾笨拙地撞在胡同尽头堆放的破旧杂物上,发出哐当一声闷响,彻底把自己卡死在那里,进退不得。

    胡振邦堵在胡同口,大口喘着粗气,雨水顺着帽檐流进眼睛,又涩又痛。他抹了一把脸,稳住身形,一步步向那辆困兽般的面包车走去。每一步都踏在浑浊的积水中,发出沉重的声响。他右手习惯性地按在了腰间的警械上,左手抬起,指着驾驶室方向,声音因喘息而断续,却带着雷霆般的威严:“熄火!下车!双手放在方向盘上!马上!”

    驾驶室的车门猛地被推开,一个浑身湿透、脸色惨白如纸的年轻男人几乎是滚落下来,重重摔在肮脏的积水里。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,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,嘴唇哆嗦着,没有一丝血色。他手脚并用地在冰冷的泥水里挣扎着想要爬起,几次都滑倒了,泥水糊了满脸满身,狼狈不堪。当他终于抬起头,看清步步逼近、浑身散发着凛然正气的警察时,巨大的恐惧彻底将他击垮。

    “警…警官…我…我不是故意的…我…”年轻人语无伦次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他猛地扑倒在胡振邦脚边的泥水里,双手死死抓住胡振邦沾满泥浆的裤腿,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。他仰起脸,雨水和泪水在他脸上肆意横流,绝望和哀求几乎要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溢出来:“求求你!放我走!我老婆…我老婆在车上!她要生了!羊水…羊水都破了!孩子…孩子卡住了!她快不行了!求求你啊警官!救命啊——!”

    那一声凄厉的“救命”,如同淬了冰的尖锥,狠狠扎进胡振邦的耳膜,穿透了他胸腔里燃烧的怒火。他整个人猛地一僵,按在警械上的手触电般松开。目光瞬间越过跪在泥泞中崩溃哭喊的年轻丈夫,射向那辆老旧面包车的后座车窗。

    车窗玻璃内侧被一层浓重的水汽覆盖,又被无数凌乱、绝望的手印反复涂抹,一片模糊混沌。然而,就在这片混沌的深处,胡振邦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剧烈扭动、痛苦挣扎的身影轮廓。伴随着一声压抑到极致、却依旧撕心裂肺的痛呼,一只纤细、毫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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