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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多年了,我连他们的影子,都不曾看见过……"

    她猛地掀起旗袍下摆,大腿内侧密布的鞭痕像蜈蚣爬满雪缎。

    “妈妈,这些年,侬知道我是如何过来的伐?”

    “那些客人,一个个都是杀千刀的!他们用铜烟袋烫我,用皮带抽我……我不是天生就来这里当婊子的!"

    她又掀起自己的刘海儿,露出一道三寸长的疤,那道疤痕在煤气灯下泛青!

    “这道疤,是去年东洋商人用清酒瓶砸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跪在地上,苦苦求他别打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他说,娼妓就该这么玩儿!”

    “妈妈,这么多年,我们也给您赚了不少钱了,您就放我们走吧!给我们留一条活路。”

    穿着绛紫色旗袍的女子身旁,那个最瘦弱的,如同扶柳一般的穿着绿旗袍的姑娘,此时突然咳出血沫子!

    她喘着粗气,一边哭泣,一边从自己怀里,摩挲出一张泛黄的照片。

    “妈妈……我弟弟妹妹还在闸北棚户区……您知道的,要不是为了阿弟阿妹,我不会把自己卖了。"

    “妈妈,这些年,我最听您的话了,您让我接的客人,我都接!”

    “染了病,我也挺着!不敢休息一天。”

    “我阿妈临死前,特意交代我的,我是长姐啊!一定要把弟弟妹妹拉扯大。”

    “但现在,那群鬼子兵,马上就要进城了,我阿弟前两天刚托人送来的信,我阿妹高烧三天了……我不出去,我不出去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我的话,他们两个小孩子,哪能活呀!哪里还能活呀!”

    不远处的“夏日闪电”或者说“玉墨”看见,那穿着绿色旗袍的女子手里死死攥着的相片上,

    三个芦柴棒似的细伢挤在油毡棚前,那穿着绿旗袍的姑娘的泪珠子砸在相片上,模糊了相片上,三个孩童,本就不算清晰的脸。

    可那身穿绿旗袍的姑娘,话音魏老。

    啪的一声。

    那腰像水桶一般的老鸨的巴掌,已经掴了上来!

    顷刻间,血丝顺着那绿袍姑娘的嘴角蜿蜒,滴在洗得发白的绿绸衫上。

    随后那肥胖的老鸨,站起身,穿着高跟鞋的脚抬起来,就往那绿旗袍姑娘的身上踹。

    “你再卖可怜!?”

    “你再卖可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么大的金陵城,就你可怜?就你可怜?老娘我十来岁混风尘,老娘不可怜……”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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