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一块巨大的、沉重的冰,压在修复台上,压在我们之间。
江临那句话的余音,带着金属般的冰冷和回响,在恒温恒湿系统的低鸣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他依旧站在修复箱旁。
高大的身躯像一堵沉默而压抑的墙,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。
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,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冰冷的警告,紧紧锁定在我即将进行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上。
每一次呼吸,都仿佛被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度量着。
我垂下眼睑。
避开那令人窒息的视线。
目光落回那道因我失手而新增的螺钿裂痕上。
新鲜的断口在灯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。
像一道无声的控诉。
指尖在薄薄的乳胶手套下微微蜷缩了一下。
残留着方才失控力道带来的、令人心悸的触感。
我深吸一口气。
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,强行压下翻涌的懊悔和一丝被无理指责的委屈。
现在不是情绪化的时候。
那道缝隙里的异物,是隐患,必须处理。
我重新拿起那枚高倍放大镜。
左手再次伸向那片惹祸的螺钿翘起处。
动作比之前更加谨慎十倍。
指尖落下的力道,轻得如同羽毛拂过。
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瞬间变得更加锐利,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背上。
屏住呼吸。
用放大镜聚焦的光束,小心翼翼地探入那道狭窄的缝隙深处。
光线艰难地穿透螺钿与木胎之间微小的空隙。
照亮了夹层深处那一点深褐色的坚硬异物。
果然。
是一小块断裂的金属。
形状不规则,边缘带着磨损的痕迹。
颜色深暗,似乎有些年头了。
它卡得很死。
与木胎紧密地贴合在一起。
我调整着放大镜的角度,试图看得更真切一些。
光束在夹层深处移动。
除了那小块金属,缝隙深处的木胎表面似乎并不平整。
隐约有一些……细微的刻痕
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反复划过。
痕迹很浅,被岁月的尘埃覆盖着。
我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。
这屏风……似乎藏着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