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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北风卷着冰碴子往领口灌,周行雪跪在面摊前的青石板上,膝下的薄裤早被冻得硬邦邦。

    怀中顾一帆的小手像块冰,青紫的嘴唇哆哆嗦嗦:妈妈,帆帆不饿......

    周行雪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,咚的闷响惊得面摊伙计一抖。

    老板,求您,就一碗面汤!

    浑浊的煤油灯下,她发髻散落,露出后颈被债主打的淤青。

    第五次磕头时,血珠渗进石板缝隙,和着雪水蜿蜒成暗红色的线。

    顾一帆突然剧烈咳嗽,小手抓住母亲染血的衣襟:妈妈别磕了......

    沙哑的嗓音让摊主老李喉头一紧。

    他舀起半勺面汤,看着周行雪颤抖着双手接碗,自己却不敢沾一口,只把勺边吹了又吹,才送到孩子嘴边。

    小心烫。

    周行雪声音比风还轻。

    顾一帆喝下半口,苍白的脸颊终于泛起一丝血色。

    深夜的土坯房里,周行雪翻遍床底陶罐,只摸出半块发霉的玉米饼。

    她把顾一帆的补丁棉衣叠好塞进破布包,窗棂漏进的月光照亮墙上褪色的结婚照。

    照片里顾承安穿着笔挺西装,身后站着浅笑的沈诗诗。

    这张被丈夫寄回来的全家福,如今边角已被她摩挲得毛了边。

    走,我们去找爸爸。

    腊月的风刮得人脸生疼,周行雪攥着顾一帆的小手,在家属院朱漆铁门前冻得发僵。

    怀中的孩子裹着褪色棉被,时不时发出压抑的咳嗽声,在寂静的院落外格外刺耳。

    周行雪哆嗦着从包袱夹层摸出泛黄的证件,边角被磨得起了毛边。

    小兄弟,我真是顾承安的妻子,这是我们的结婚证......

    保安瞥了眼结婚证上印着的钢印,突然爆发出一阵嗤笑。

    年轻保安朝同伴挤挤眼。

    顾厂长的爱人我们可都见过!

    上个月我才看见沈女士着孩子来厂里探亲,那才是大家公认的家属!人家穿呢子大衣,烫着卷发,哪像你......

    周行雪的手猛地一颤,结婚证飘落在雪地里。

    五年前顾承安那句带你影响不好突然在耳畔回响,此刻却化作利刃剜着心口。

    她望着门内青砖灰瓦的楼房,窗棂透出暖黄的灯光,恍惚看见沈诗诗倚在顾承安肩头,桌上摆着红烧肉和白面馒头。

    而她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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