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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,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。

    世界彻底失去了声音和色彩,只剩下解剖台上那张毫无生气的脸,在惨白的灯光下无限放大、旋转。

    胃里那张写着“你终于来了”的纸条,三年前那满墙干涸发黑、狂乱扭曲的血字“为什么”、“她在哪”,此刻疯狂地交织、重叠、燃烧,最终都化作了眼前这张冰冷死寂的脸。

    他终于来了。

    以这种方式。

    原来,他一直在等我。以一种最黑暗、最残忍的方式,等我用手术刀剖开他的身体,找到他的“留言”。

    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绝望像冰冷的海水,瞬间将我淹没。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到无法忍受的剧痛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、撕裂。喉咙被腥甜的铁锈味堵住,眼前阵阵发黑。

    “江医生!”小陈惊恐的尖叫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
    我什么也听不见,什么也看不见了。视野里只有林淮那张灰败的脸,像一个永恒的、无声的控诉。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倾倒,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不锈钢解剖台边缘。那刺骨的寒意透过皮肤,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
    意识在剧痛和窒息中挣扎,沉向无边的黑暗。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我似乎感觉到有人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臂,试图将我拽起。是周正平追进来了吗?还是小陈?

    不重要了。

    都……不重要了。

    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,温柔又冷酷地包裹下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再次恢复意识时,首先感知到的是一种剧烈的头痛,像有无数根钢针在太阳穴里搅动。鼻腔里充斥着医院病房特有的消毒水气味,但比解剖室的淡一些。喉咙干得冒烟,每一次吞咽都带来刀割般的刺痛。

    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。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。

    白色的天花板。点滴架。还有……

    一张疲惫而担忧的脸。

    是周正平。他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,背脊挺得笔直,但眼底有着明显的红血丝,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。他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一份报告,眉头紧锁,薄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。

    我动了动手指,细微的摩擦声惊动了他。

    他立刻抬起头,目光锐利地落在我脸上,那份报告被他下意识地合拢,放在膝上。

    “醒了?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,但依旧维持着惯常的冷静,“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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