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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生理盐水喷瓶。我小心地冲洗掉表面的污物,那层包裹物的材质在灯光下显现出来,带着点奇怪的、非自然的微光。我用精细的解剖刀尖,极其缓慢地挑开那层坚韧的保护膜。

    里面,是一张折叠得异常方正的小纸条,边缘已经被胃酸浸染得泛黄发脆,透出一种历经磨难的脆弱感。

    镊子尖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,轻轻夹住那脆弱纸片的一角,将它完全展开在冰冷的金属托盘上。无影灯惨白的光线,毫无保留地倾泻在那片小小的纸面上。

    纸上只有四个字。是用钢笔写的,蓝黑色的墨水,笔画清晰有力,甚至带着一种近乎锐利的锋芒。每一个转折,每一个收笔的钩挑,都像用刀刻进我记忆最深处。

    ——你终于来了。

    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粗暴地按下了暂停键。解剖室里恒温空调低沉的送风声、远处隐约传来的城市车流声、甚至我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,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抹去。

    整个世界,只剩下那四个字,在惨白的灯光下无声地燃烧、扭曲。

    心脏猛地一缩,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,撞击着肋骨,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回响,几乎要冲破胸腔。耳朵里嗡鸣一片,血液急速地涌向头顶,又在下一秒冰冷地退潮,留下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向下蔓延,冻僵了四肢。握在右手的探针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光滑的不锈钢台面上,那尖锐的声响在死寂的空间里炸开,异常刺耳。

    “江医生?”小陈的声音像是隔着厚重的水幕传来,带着模糊的惊恐,“您怎么了?脸好白!”

    我没有回答。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眼前那张泛黄的纸条上。那熟悉的字迹,每一个微妙的弧度,每一处收笔的力道,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样。不,甚至比记忆中的更加清晰、更加咄咄逼人,带着一种穿透时光、直抵灵魂的冰冷嘲讽和…呼唤?

    林淮。

    这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我的意识深处。

    三年前,那个同样闷热得令人窒息的夏夜。他租住的小公寓,门虚掩着,透出里面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。推开门,迎接我的不是他温暖的笑容,而是墙壁上、地板上,那大片大片肆意泼洒、已经干涸发黑的……血字。巨大的、狂乱的、用血写成的“为什么”和“她在哪”,像狰狞的鬼画符,爬满了整个视线。现场没有搏斗痕迹,没有尸体,只有失踪的他,和这满墙触目惊心的、指向不明的控诉与疯狂。警方调查无果,最终以“疑似精神异常导致失踪”草草结案。只有我知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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