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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完这句,舒枕山笑容突然变淡。

    六年过去了。

    狗子没感觉出来主人的低气压,还趴在他背上兴奋地嗷嗷。

    客厅的暖光灯自动亮起来,舒枕山放下芝麻,在客厅地毯上席地而坐。今天的酒似乎后劲很大,让他感到思维迟钝,胸口发闷。

    狗爪子踩在毛毯上,发出落雪般柔软的声音,簌簌地走来走去。

    “芝麻。”舒枕山出声,阿拉斯加便听话地靠了过来,尾巴摇得像螺旋桨。

    舒枕山用力抚摸厚实的狗毛,一遍又一遍,几乎有些神经质。

    他隐忍地舒了口气,沉默半晌,还是开口道:“芝麻,我今天……碰到你爸了。”

    芝麻仰头:“汪呜——”

    “另一个爸。”

    “嗷嗷——”

    “只知道嗷,你还记得我说的是谁吗?记得的话就说记得。”

    狗子歪头:“嗷?”

    “你看,你也不记得他了……”

    舒枕山从兜里摸出一张小卡片,不知被谁攥得皱巴巴的。

    在回程的车上他已经看了将近二十遍。

    名片的质感非常好,logo以月相图为元素,简约现代,设计很高级。底下是工作室的名称,roa,意思是漫游、漫步。

    另一面印着“冉步月”,旁边是他的邮箱和电话,毫无疑问,均属工作用途。

    狗鼻子好奇地凑过来,使劲儿往舒枕山西装里拱,左拱拱右拱拱,一条被染红的方巾掉了出来。

    芝麻兴奋地跳踢踏舞:“汪汪!”

    “不能动!”

    舒枕山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嘴筒子,敏捷地往旁边推开,从它敦实的利爪下把口袋巾抢了出来。

    已经被踩皱了,沾了几根狗毛,大片不规则的酒渍散发出浓郁的、醉人的酒香。

    舒枕山双手捧着方巾,修长指节屈起,指尖用力地、缓慢地捻动布料,留下凌乱的褶皱。

    方巾质地粗糙,远比不上那人皮肤的细腻与温热,但舒枕山不想放手,好像这样就能摸到他的身体,尽管这只是饮鸩止渴。

    目光深沉地盯它许久,舒枕山仿佛被蛊惑,喉结上下滚动。

    接着,他没什么表情地将脸埋进了方巾。

    深深、深深地吸气。

    目眩神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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