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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回到家时,暴雨又至。婚戒静静躺在床头柜上,压着张被雨雾洇湿的便签。那是他自己的笔迹:南北东西,只有相随无别离。最后两个字化开成淡蓝的墨渍,像她画里那些将散未散的蝴蝶翅膀。

    晨光穿透雨帘时,墙上的《蚀骨》突然发出细碎声响。白知屹看见画中骨骼裂痕里渗出细密水珠,蝴蝶翅膀的纹路正片片卷曲。他伸手去接,却只碰到剥落的墙皮——那幅画根本还钉在木箱里,从未被取出过。

    窗外,邮差正在派送新到的艺术期刊。封面是颜迦瑶在北京的个展海报,主视觉正是被洪水泡过的《蚀骨》。新闻标题写着:《蚀骨》最终版:艺术家用泰晤士河水重绘旧作。

    白知屹摸出口袋里的铜钥匙,发现两半钥匙接缝处粘着干涸的颜料。钴蓝与赭石混合的色调,正是她当年在他西装上留下的痕迹。

    雨声渐歇时,手机自动推送了北京天气:-5℃,雾霾红色预警。锁屏照片突然跳回三年前——那是他从未设置过的画面,颜迦瑶站在初遇的美术馆雨檐下,手里抱着被淋湿的画。照片角落显示着拍摄时间:2022年3月15日14:07。

    正好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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