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月卿的小院里每个拐角都放了炭火,炭火旁还煨着新鲜瓜果熏香,满室香气衬得屋内如春日般舒适。
梁月卿将洛拔陵按在凳子上,拿了药膏轻轻替他擦拭,眼眶不自觉红了。
洛拔陵伸手抚上她的头,“小姐别哭了,我没事。
”梁月卿眼泪吧嗒落下,抽噎着哭了开。
“你就在我身边,做个面首不好吗?何苦要去父亲那边受罪?”洛拔陵将她揽进怀里柔声道:“小姐愿意挡在我身前,我却不愿意躲在小姐背后。
如今大越眼看就要大乱,我若不能守护西镇,要拿什么来守护小姐呢?”他言辞恳切,眸光里闪动着几许坚定,看得梁月卿挪不开眼。
梁月卿捧着他的脸满眼心疼“你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,都会护好自己。
”洛拔陵含笑轻抚她的发丝,藏在衣袖里的另一只手却悄悄摩挲着匕首,那上面刻着的“生”字早被磨得光亮。
他垂眸掩住眼底的冷意,“小姐的命令,就是臣活着的方向。
”暴雪之后的第五日,它离城的粮价从五百钱涨到了七千钱一斛。
城外的雪堆被刨野菜的平民翻成了黑土,本就贫瘠的百姓,现在连草根都挖不到了。
卢益揣着手被人赶出门的时候,颜生便知道这帮贵族是要出尔反尔了。
“小厮说刘老爷被风雪堵在了城外,叫我们等他回来再上门。
”这些人理由都一样,能信就有鬼了。
颜生打量着刘老爷的院子,根本无心听他说话。
“地师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这几天卢益弄来的吃食都分给了老幼,他自己饿的脸上的刀疤已经与褶子融为一体。
颜生拍了拍灰,冷眼瞧着紧闭的大门,“等。
”“?”“晚上挨个收账。
”她往墙角一蹲,闭了眼睛不再说话。
寒风裹着细碎的哀嚎,连绵不绝的在夜里飘荡。
大宅院的角门边,小厮开了一条门缝扔出几颗燃尽的炭火。
一只脚抵住将要掩上的门,小厮被人捂住嘴扯进门里,五人鱼贯而入。
院内高墙遮住寒气,翻滚的热浪从屋内溢出。
刘老爷左手揽着小妾,右手举着温酒,拿嘴接过精致的点心,餍足的咂摸嘴。
“莲儿过来替老爷捏捏背,莲儿莲”他回头便看见穿着清凉的小妾脖子上抵着刀,几个冒着寒气的壮汉,正目露精光的盯着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