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砚止包扎伤口。他左肩上的抓痕还在渗血,指尖却漫不经心绕着我垂落的发尾打转,雪白的狐耳抖了抖,忽然抬头看向东南方。

    晚晚听,是紫微城的‘镇魂钟’。他舌尖卷着我的发丝,尾音带着妖类特有的轻佻,上一次响还是五十年前,老皇帝把妖族小公主的骨头磨成了钟摆。

    我手里的布条猛地绷紧。砚止吃痛地哼了声,却在抬头时冲我咧嘴笑,犬齿上还沾着半点没擦净的血迹——三刻钟前,他刚用这排利齿咬断了一只妖化恶犬的喉咙。

    疼我别开脸,重新扯了段干净纱布。暮色漫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,那双总含着笑的眼睛在阴影里泛着琥珀色的光。三天前在边城巷口,就是这双眼睛在月圆之夜变成竖瞳,叼着妖丹碎片蹭过我的手腕。

    铜铃第二声响起时,窗纸突然被血色浸透。

    我踉跄着后退半步,砚止却突然伸手扣住我的腰,将我抵在堆满药材的木架前。他的尾巴不知何时缠上了我的脚踝,毛茸茸的触感混着铁锈味,让我想起昨夜他缩在我被窝里时,尾巴尖总偷偷卷住我的脚趾。

    别怕,是图腾。他的鼻尖几乎贴上我的,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,苍澜界每个妖族身上都有本命图腾,现在...它们都活过来了。

    我猛地抬头,透过木格窗看向上方。原本靛蓝色的天幕正被血红色啃噬,万千道流光从地面破土而出——是狼首、是鹰爪、是缠绕着藤蔓的蛇身,每一道光痕都在半空凝结成狰狞的纹样,像无数双睁开的眼睛俯瞰众生。

    我的掌心突然刺痛。那块从不离身的狐纹玉佩正在发烫,隔着布料都能看见淡金色的光顺着血管蔓延。砚止的瞳孔骤然缩成细线,狐耳向后压成戒备的弧度,却在低头时忽然笑出声。

    呀,晚晚流血了。他指尖捏住我无名指,刚才包扎时不小心划开的伤口正在渗血。我想缩回手,却被他轻轻含住指尖,湿热的触感让我浑身僵硬。他抬眼看我,眼尾红痣在血色天光下妖冶得近乎危险:甜的。

    砚止!我咬牙想推他,却发现他的尾巴不知何时缠上了我的膝盖。那些雪白色的绒毛里混着几丝金线,正是三天前他捏碎妖丹时落下的碎片——据说妖族妖丹破碎时,会将本命精元注入最在意的人身上。

    第三声钟鸣碾碎了最后的暮色。

    整座边城突然陷入死寂。药铺外的喧嚣声、更夫的梆子声、甚至远处犬吠都被吞得干干净净,唯有血色图腾在天空中越聚越密,最终在紫微城方向汇集成巨大的漩涡。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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