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!楚恒掷下一册染血的账本,此人乃李府二十年老账房,愿以死证户部通敌——北狄使臣去年所购十万石粮,票据皆藏于李府祠堂的《江山雪霁图》夹层!
满朝哗然。
李崇义扑向账本:污蔑!那画早被宋音这妖妇——
被本妃烧了
宋音缓步出列,翟衣凤纹在雪光中凛冽生辉,
可惜真正的画,三日前已由我兄长宋理自鹰嘴峡截获。
她忽然解下腰间玉佩,陛下可还记得,当年先帝赐予宋家的‘如朕亲临’四字
玉佩坠地裂成两半,露出内里暗藏的边防图——正是十年前赵深远构陷宋家的通敌铁证,而今图上周显的批注墨迹犹新:
粮道改线,弃峡保船。
皇帝暴怒之下摔碎茶盏,李崇义却突然狞笑:
宋理擅离边防,当诛九族!
诛谁
殿外传来铁甲铮鸣,一名玄甲将领踏血而入,
末将宋理,奉兵部调令回京述职。
他摘下头盔,额角疤痕如蜈蚣蜿蜒——那是鹰嘴峡战役留下的箭伤。
宋音喉头一哽。
十年了,兄长眼底仍燃着那夜焚尽宋府的大火。
三日前
北疆的朔风卷着细雪,扑打在宋理玄铁铠甲上,凝成一层薄霜。
他勒马鹰嘴崖,望着远处蜿蜒的官道——那是通往京城的唯一通路,此刻却静得可怕。
将军,探马来报,周显的人马已封锁了官道。
副将递上染血的密函,他们截杀了我们三批信使。
宋理捏碎信函,碎纸混着雪沫从指缝间飘落。
十年了,自从宋家满门抄斩,他被迫隐姓埋名从军戍边,如今终于等到沉冤得雪的契机,却仍被这些魑魅魍魉阻着归途。
取我的弓来。
他突然道。
副将一惊:将军要硬闯周显在隘口埋伏了三百精兵——
谁说我要走官道
宋理解下佩剑扔给亲卫,从马鞍袋取出一套粗布衣裳,
传令下去,全军化整为零,扮作商队分批入京。
他系紧腰间革带,那里藏着一枚青铜虎符,
本将要亲自会会那位...十年未见的妹妹。
最后一句话散在风雪里,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同一时刻,六王府的密室内,宋音正将一枚青铜箭簇按进舆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