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......她想问他是谁,却看见沈砚之从风衣内袋摸出个油纸包,里面是半块泛黄的丝帕,边缘绣着的并蒂莲残缺不全,却与她锁在保险柜里的另半块严丝合缝。丝帕展开时,掉出片干枯的忘川花瓣,暗红色纹路竟与沈砚之掌心的刻痕一模一样。
便利店的灯突然熄灭。黑暗中,林梨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,以及沈砚之近乎呢喃的低唤:第二世你做我的侍书,总在抄经时把砚字少写一笔。后来我在你棺木里发现,那些缺笔的纸页拼成了勿念二字。
她后背抵着货架,指尖触到一排冰凉的易拉罐。某个记忆碎片突然刺破迷雾:十三岁那年,她在老宅阁楼发现一本残缺的《往生经》,每页纸角都有个小小的墨点,连起来竟成了砚字的笔画。此刻沈砚之说话的语气,像极了她梦境里那个总在喊阿梨的声音。
为什么是我她终于问出最想问的话,却在这时听见警车鸣笛由远及近。沈砚之忽然按住她的肩膀,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灼烧皮肤:他们来了。阿梨,相信我,跟我走。
林梨望向玻璃门外,暴雨中隐约可见几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影。她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邮件,附件是段监控录像:三天前的深夜,自己竟出现在博物馆青铜器展柜前,手中握着那柄本该在修复中的断剑。而录像里的自己,唇角扬起的弧度,分明是她从未有过的狠戾。
你的工作室......沈砚之忽然踉跄着单膝跪地,右肩断刃处的黑血已经蔓延到脖颈,青铜镜......夹层......
警笛声刺破雨幕的瞬间,林梨鬼使神差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。沈砚之趁机将一样东西塞进她口袋,那是枚刻着砚字的玉佩碎片,边缘还沾着新鲜血渍。她闻到他身上愈发浓烈的檀香,突然想起每次失眠的夜晚,工作室里总会莫名飘来这种气味。
记住,别喝任何人给的水。沈砚之在她耳边低语,呼吸灼热,还有......你的锁骨下方,有块朱砂痣,形状像片梨花瓣。
这句话如惊雷炸响。林梨想起每个夏日穿露肩装时,总会用遮瑕膏盖住那块痣,因为它的位置和形状,竟与母亲临终前反复抚摸的位置分毫不差。而母亲咽气前,曾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——砚之。
便利店的门被粗暴推开。林梨在混乱中被沈砚之护在身后,却看见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里,藏着跨越千年的悲喜。当冰冷的手铐扣上他手腕时,她摸到口袋里的玉佩碎片,指尖忽然触到刻痕里的凹凸纹路——那是用某种古老文字刻的等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