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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刚出口,就被李川掐住了领口。

    你再说一遍李川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,谁是野种

    厨房的煤油灯噼啪炸开火星,将李大海脸上的刀疤映得格外狰狞。他盯着弟弟眼底翻涌的戾气,突然想起十七年前那个冬夜,货郎担上襁褓里的哭声——原来有些秘密,就像发了霉的手抓饼,即便藏在缸底,终有一天会馊了满屋子的香气。

    松手。林春桃突然站起身,扯住李川的手腕,大海,我知道你怨我,怨小川,但孩子是无辜的。她望向窗外的槐树,月光正透过枝叶,在地上投出破碎的光斑,就当是给咱们三年婚姻,留个念想。

    李大海的咳嗽声突然响起,撕心裂肺,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。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红花,忽然笑了,笑得肩膀直颤:好,留着,留着……转身时,撞翻了灶台边的竹蒸笼,未熟的面饼掉在地上,沾着灰,像极了他千疮百孔的尊严。

    深夜,李川坐在槐树下,BP机在裤兜震动——是江曼殊发来的信息:码头验货,速来。他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纸条,那是方才在李大海枕头下发现的,母亲的字迹已褪色:小川是货郎捡的,别让他知道。

    蝉鸣突然尖锐起来,像在嘲笑他二十年来的兄弟情。远处传来手抓饼车的吱呀声,李大海又去了早市,带着满心的伤与恨,推着那辆锈迹斑斑的车,碾过满地的月光与谎言。

    林春桃的房门吱呀打开,她披着件旧衫,颈间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格外刺眼。去镇上吧。她递过个蓝布包,里面装着新烙的手抓饼,焦脆的边角卷着,江老板是个好人,别辜负她。

    李川接过布包,指尖触到里面硬邦邦的东西——是那枚他送她的银镯,上周还戴在她腕上,此刻却放在饼里,带着体温的余温。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她穿红嫁衣的模样,想起昨夜在绸缎庄,江曼殊替他缝补袖口时,说的那句你这样的男人,该站在光里。

    春桃,他忽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片羽毛,我知道自己是捡来的。

    她猛地抬头,撞见他眼底的清明。槐树花落在他发间,像落了头的雪,忽然让她想起许多年前的午后,他蹲在灶台前替她添柴,说嫂子,等我长大了,带你去县城看海。

    BP机再次震动,打破了夜的寂静。李川站起身,拍了拍裤脚的槐花:我走了,你……护好自己。转身时,蓝布包的饼里混着槐花香,在身后织成张网,网住了他即将说出口的对不起,网住了那些在月光下再也藏不住的秘密。

    码头的汽笛声响起时,李川望着江曼殊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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