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遇见二师兄。他怀中女子发间插着鎏金步摇,正是我及笄时他亲手所赠。擦肩而过时,他忽然抓住我手腕:姑娘的铃铛......

    公子认错人了。我挣开他时,袖中掉出半截烧焦的剑穗。那是他当年斩杀蛇妖后,用蛇蜕为我编的七夕礼。他脸色骤变,我却已隐入人群,任由那截剑穗被踩进淤泥里。

    我在雁门关开酒肆那年,边塞突然流行起红梅妆。往来客商说,清虚门掌门新娶的道侣最爱额间描梅。我擦着酒杯轻笑,他们不知道,师傅最厌艳色,从前连我簪朵桃花都要皱眉。

    冬至那日,边关来了位戴斗笠的剑客。他盯着我斟酒的手看了许久,突然说:姑娘可曾见过惊鸿剑法酒坛落地时,我认出这是改良后的第七式——那年师傅搂着红衣女在梅林舞剑,我在雪地里跪了整夜。

    剑锋挑落我面纱时,大师兄的瞳孔剧烈收缩:小师妹我拾起面纱重新系好,露出右脸狰狞的疤痕。这是离开清虚门那夜,红衣女用淬毒的匕首划的,她说这样才配得上你的蛇蝎心肠。

    师尊找了你七年。他剑尖在发抖,那个魔女......我忽然掀开酒柜后的布帘,三百枚玉牌整齐排列,每块都刻着被红衣女害死的生灵姓名。最中间的玉牌渗出鲜血,正是我的本命灵牌。

    他落荒而逃那日,边塞下了百年不遇的暴雪。我倚着门框看雪,银面公子突然出现:清虚门昨夜祭了诛魔阵,阵眼需要至亲血脉。他递来的留影石里,三师兄被铁链穿透肩胛,脚下阵法与当年诛仙台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我在山门前跪了三天三夜。石门开启时,师傅的白发刺得我眼眶生疼。他脚边躺着奄奄一息的红衣女,腕间傀儡丝却悄悄缠上他指尖。

    阿宁。他唤我时的颤音像极了少时哄我喝药,过来。我一步步走向诛魔阵,怀中的本命灵牌突然发烫。阵纹亮起的瞬间,红衣女猛地扑向师傅,我袖中银铃却比她更快。

    铃铛里爆出的不是暗器,而是那年我埋在梅树下的松子糖纸。师傅瞳孔骤缩,傀儡丝应声断裂。红衣女尖叫着化作黑雾,我却被阵法反噬撞上山石。

    为什么......师傅接住我下坠的身体,他腕间显出与我同源的冰裂纹,你才是......我按住他颤抖的唇,七年来第一次笑得释然:太迟了。

    最后一点灵力凝成传影蝶,将红衣女与魔尊交易的画面洒满夜空。师傅抱着我逐渐冰冷的身体,终于看清当年剑冢中为他换血的是谁。可我的神魂已经飘向忘川,再也听不见他撕心裂肺的阿宁。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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