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见了,亲爱的,他对着空气说,声音里带着诡异的轻松,你的药不会再意外过量了。
我终于明白了——我的死不是意外,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。愤怒像岩浆一样在我体内沸腾,但我不知道一个灵魂能做什么。我只能看着他,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五年的男人,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,打开电视看起了球赛。
夜深时,门铃响了。是苏晴。她甚至没等陈明完全打开门就扑进了他怀里。
终于结束了,她喘息着说,我等这一天等了一年。
他们在客厅里拥吻,就在我们的结婚照下方。我站在他们面前,试图用不存在的手分开他们,但我的手指只穿过他们的身体。
警方那边没问题吧苏晴问,手指缠绕着陈明的头发。
完美的事故,陈明笑道,刹车油管腐蚀导致失灵,加上雨天路滑。法医会认为她死前服用了过量的止痛药,影响判断力。
那遗产呢
全部归我,包括她父母留下的那套房子和存款。保险金下周就到账,两百万。
他们相视而笑,然后陈明抱起苏晴,走向我们的婚床。我无法忍受这一幕,飘出了卧室。在走廊上,我注意到书房门缝透出的光。走进去,发现电脑屏幕还亮着——陈明忘记关掉了。
屏幕上是一份打开的文档,标题是《计划》。我凑近,血液凝固——如果灵魂还有血液的话。文档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逐步增加我的止痛药剂量,如何在刹车上做手脚,甚至预测了我会在哪个弯道出事。最可怕的是,这份计划从一年前就开始了,就在我介绍苏晴和陈明认识后不久。
你们这两个恶魔!我尖叫,但声音只回荡在我自己的意识里。
愤怒中,我伸手想摔点什么,却惊讶地发现我的手指碰到了鼠标。屏幕上的文档页面向下滚动了一行。我愣住了——我能影响物理世界
再次尝试,我集中全部注意力推向书架上的一个相框。相框摇晃了一下,然后啪地掉在地上,玻璃碎裂。
卧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什么声音苏晴紧张地问。
可能是风,陈明说,但我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安,我去看看。
我迅速躲到角落,看着陈明只穿着内裤走进书房。他盯着地上的相框,脸色变得苍白。那是我和他度蜜月时在马尔代夫的照片。
怎么了苏晴裹着床单跟过来。
没什么,相框掉了。陈明弯腰捡起照片,手指微微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