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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而我,即将在这些碎片里拼凑出婚姻的真相,哪怕每一片都带着鲜血淋漓的倒刺。

    2018

    年清明后的第一个周末,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,形成一片片光影。我穿着母亲硬塞进衣柜的淡蓝色连衣裙,坐在左岸咖啡靠窗的位置,玻璃上凝结的水汽模糊了春日街景,却清晰映出吴先伟推门而入时的模样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浅灰色西装熨得笔挺,手腕上的浪琴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正是相亲资料里写的海归金融分析师该有的派头。

    他伸手时,我注意到他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,连月牙白都呈完美的弧形。菜单递过来时,指尖划过我手背的触感像羽毛掠过,带着雪松香水的淡苦。后来我才知道,那瓶香水是他在淘宝买的高仿品,和他出示的房产证复印件一样,都是精心打造的精英外壳。

    母亲提前叮嘱过

    必须看不动产证原件,所以当吴先伟从皮质文件夹里抽出红本本时,我特意对着灯光照了照。钢印和流水号都清晰得过分,当时的我满心欢喜,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条件优越的良人,却不曾想,直到三年后律师告诉我,那是花五百块在街头办证摊做的假货,那一刻,我才惊觉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里。

    他指着房产证上清风市南华区云锦苑

    3

    栋

    201说:首付三成,贷款三十年,不过明年就能提前还清。

    说这话时,他正在往糖罐里倒第三包方糖,咖啡表面浮着层亮晶晶的糖霜,像极了他给未来镀的金边,用甜蜜的表象掩盖着背后的谎言。

    而真正的裂痕出现在第二次见面。我带他回老城区看望自己的父亲,母亲在厨房剁饺馅的声音盖过了电视里的养生节目。她突然把我拽到阳台,菜刀上的肉末还滴着水,语气坚决地说:那套房市值至少两百万,得加名字。彩礼就按你表姐的标准,88

    万,一分不能少。

    晾衣绳上的校服滴着水,落在母亲烫卷的发梢,她没看见吴先伟正站在厨房门口,手里的玻璃杯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,那时候,他心里或许就在盘算着如何应对这高额的彩礼要求了吧。

    后来在医院走廊,我看见吴先伟父亲对着手机小声哀求:再缓半个月,孩子马上结婚,彩礼凑齐就能抵押贷款……

    老人的中山装洗得泛白,领口磨出的毛边蹭着陈旧的

    BP

    机,那落魄又无奈的样子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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