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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先伟每天盯着我喝叶酸,而我却在某个深夜看见他对着镜子吞服蓝色药片;孕吐最严重时,他总说

    忍忍,孩子生下来就好了,可现在才懂,他等的不是孩子,而是借种成功的证明。流产当天他在手术室外抽了

    18

    根烟,烟头在地面摆出歪扭的人形,当时我以为是焦虑,现在才明白,那是失败的祭品,他把我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命运,都当作了他达成目的的筹码,而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,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。

    手机在地板上震动,是法院书记员发来的举证期限提醒。我翻出抽屉深处的

    U

    盘,里面存着去年在社区医院的就诊记录,妇科医生的手写备注栏写着:患者丈夫要求使用指定叶酸品牌(含促排卵成分)。原来从备孕开始,我就成了他们生育计划的实验品,而那个被诊断为

    染色体异常

    的胚胎,根本不是我和吴先伟的孩子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它的父亲,是某个编号为

    20220737-09

    的捐精者。

    回忆如潮水般涌来:2022

    年

    7

    月的周末,吴先伟说要去

    客户联谊会,回来时西装上沾着陌生的雪松香水味(后来才知道,那是捐精室的消毒水味);8

    月的排卵期,他坚持要在酒店同房,说

    换个新环境更容易受孕,然而他却在我睡着后对着手机相册里的捐精者资料发呆。可笑又可气的是,他所有的温柔都是计算好的程序,连樱花香囊里的艾草,都是为了掩盖实验室的福尔马林气息。

    可这些都不算什么,最致命的反转是藏在账单背面那个用铅笔写着串数字:20211015-13。在发现的那一刻,我突然想起婆婆在我流产后塞给我的

    偏方,褐色药汤里漂着枸杞和某种不知名的昆虫尸体,而这个日期,正是她从老家卫生院退休的日子。后来在她的床头柜里,我找到了印有相同编号的促排卵针剂说明书,失效日期刚好是我

    自然受孕

    的前一周。

    我跌坐在地板上,视线扫过书架上的《精子的战争》《生殖技术伦理》,书脊上的指纹印显示这些书被频繁翻阅。吴先伟在书里夹着张便签,用红笔圈住

    当自然生育失败,雄性会本能寻求基因延续,旁边是他的批注:代价可接受。哼!所谓的

    代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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