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露出满腿的拆字纹身。这是咱家地契！老太太中气十足地对着镜头比心，美颜滤镜突然失灵，画面里瞬间出现五个锃光瓦亮的脑门，像一串刚剥壳的卤蛋。

    直播间被封禁时，弹幕还在刷秃击队集合。郑英俊抱着掉漆的苹果箱痛哭流涕：这是我最后的家当了...我捡起地上那顶假发，发现内衬印着拼夕夕9.9包邮。窗外突然下起太阳雨，他家族遗传的M型发际线在水洼里映出个悲伤的括号。

    苏茉莉来接我时，金毛犬正叼着假发片追快递车。这就是你说的剑桥海归我把粘在裙摆上的生发膏抹在她Gucci包上，下次能不能找个头发比钢丝球茂密的

    她划拉着被封禁的直播间回放，突然笑出猪叫：快看热搜第七！视频里郑英俊的奶奶正对着镜头拍卖生发膏秘方，背景音是他爷爷追着鹦鹉喊还我头发。我抬头望见电线杆上的婚介广告，忽然觉得那红双喜标志像极了两个嘲笑的大嘴。

    第五章

    抽象派爱情

    这是用你眼泪调制的普鲁士蓝。

    吴才华甩着及腰的长发——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淘宝买的接发片——将调色盘砸向画布。飞溅的颜料在帆布上炸开，有一坨芥末黄精准落在我新买的帆布鞋上，那味道像是放馊了的蛋黄酱。

    苏茉莉捧着星巴克在旁边解说：当代达达主义！她今天穿了件波点连衣裙，远看像颗会移动的珍珠奶茶。我盯着画架上那坨疑似鼻屎的色块，突然发现角落藏着行小字：代画每平尺200元，量大从优。

    亲爱的，这就是你的灵魂！吴才华用刮刀挑起坨凝固的牛油，在画布上划出蜿蜒的沟壑。火锅底料的麻辣味混着松节油，熏得消防报警器直抽抽。我瞥见他围裙上的油渍，形状竟和上周海底捞免费美甲的花纹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画廊开幕式当天，冷气开得像北极科考站。吴才华正对着镜头讲解：这混沌的色块象征都市男女迷惘的...话音未落，中央空调突然罢工，三十八度的热浪裹着牛油香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最先融化的是那幅《悸动》——番茄锅底调制的朱红色顺着画框往下淌，在纯白地砖上汇成血河。接着是《暧昧》里的菌菇汤色块，泡发的香菇片从帆布里探出头，像变异的水母群。当《热恋》中的麻辣红油开始冒泡时，整个展厅变成了沸腾的火锅现场。

    这是行为艺术！吴才华的假发被热浪掀飞，露出贴满退热贴的光头，我在模拟爱情的温度！他举着灭火器扑向画作的样子，像极了被甩后挽回前任的痴情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