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垂下眼睛,点了点头。
郑宏一双老鼠眼在我身上乱瞟。他比洪海壮实得多,胳膊上还有道疤,据说是在厂里打架留下的。
弟妹今天真俊。他给我倒了杯白酒,来,先喝一个
洪海在旁边帮腔:就是,别扫兴。
我接过酒杯,假装抿了一口,趁他们不注意全泼在了沙发缝里。
郑宏的手突然搭上我大腿。
郑宏你干什么!我猛地站起来,酒杯摔得粉碎。
装什么装洪海突然变脸,一把将我按回沙发,不是都说好了吗就睡一晚!
郑宏直接扑了上来,汗臭味混着酒气喷在我脸上。我拼命挣扎,指甲在郑宏脖子上抓出血痕。
贱人!郑宏一巴掌扇过来,我眼前顿时金星乱冒。
就在这时——
砰!
大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窗户都在颤。
公安!都不许动!王婶的怒吼比真警察还唬人。她身后跟着五六个邻居,老李头手里甚至举着擀面杖。
郑宏僵在原地,裤链还敞着。洪海脸色惨白,嘴唇直哆嗦:王、王婶你们这是……
我挣脱出来,从沙发底下抽出随身听。
都录下来了。我按下播放键,洪海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屋里:
【装什么装不是都说好了吗就睡一晚!】
洪海面如死灰,郑宏突然暴起要抢录音机,被老李头一擀面杖敲在膝盖上,嗷地一声跪倒在地。
畜生!王婶脱下布鞋就往洪海脸上抽,帮着外人欺负自己媳妇,你还是人吗!
我靠在墙边,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,这才刚刚开始。
1988年4月11日,晚9点20分。
机械厂家属院2栋1单元楼下已经围满了人。
郑宏被几个邻居扭着胳膊押出来时,裤腰带还松垮垮地吊着。洪海跟在后面,脸上留着王婶的鞋底印子,白衬衫被扯开了三道口子。
让让!都让让!派出所的杜民警拨开人群,手电筒的光柱在几人脸上扫过,怎么回事
王婶一把将我推到前面:杜同志,这两个畜生要强奸玉茹!我们有证据!
我适时地举起随身听,按下播放键。
沙沙的电流声后,洪海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:......郑宏今晚九点来,你配合点......
人群瞬间炸开了锅。
真不是东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