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气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我们低声讨论的声音。

    这个患者之前的婚姻状况似乎对他的依从性影响很大,反复住院和他的情绪低落有明显关联。李哲看着病历,忽然轻声说了一句,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我的心头微动,抬眼看他。

    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,推了推眼镜,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:抱歉,职业习惯,容易想太多。

    我理解。我放下手中的笔,看着窗外的夜色,有时候,一段失败的关系,带来的创伤不亚于一场大病。

    他闻言一怔,看向我的目光里多了些什么。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几秒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:是啊…有些人,有些事,确实需要时间来痊愈。

    那一刻,我仿佛从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、相似的疲惫和了然。我们没有深究彼此的过去,但那短暂的沉默和隐晦的交流,像一道无形的桥梁,悄然拉近了距离。我们都曾在那片泥沼里挣扎过,所以更能理解对方眼神深处那份不易察觉的戒备和疏离。

    这之后,我们之间的氛围似乎轻松了些。不再仅仅是工作上的伙伴,偶尔会在茶水间遇到,聊几句最新的医学进展,或者对某个行业新闻交换看法。他从不越界,没有试探,没有暧昧,只有恰到好处的尊重和距离。

    这种感觉很舒服。不像陈志远那样,把感情和利益捆绑在一起,步步为营地算计。和李哲的相处,是纯粹的、基于专业认可和人格尊重的同事情谊。我不需要刻意伪装,也不用时刻提防。在他面前,我可以只是林悦,一个心胸外科医生。

    我发现自己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。工作依旧繁忙,挑战不断,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,把所有喜怒哀乐都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。我开始重新拾起被搁置的爱好,周末会去画室画画,或者约上新认识的朋友去听音乐会。

    生活像一条经历过险滩的河流,终于缓缓汇入了开阔而平静的水域。京华医院的节奏很快,但我找到了自己的步调。副主任的工作繁重,可每一次成功救治病人带来的成就感,都无比真实。

    这天下午,我刚结束一台大手术,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李哲发来的信息。

    林医生,上次那个主动脉夹层患者的术后复查CTA出来了,三维重建模型发你邮箱了,有几个细节我觉得我们需要讨论一下,关系到下一步的抗凝方案调整。

    我回复:收到,我看完手术记录就看片子,半小时后我去找你

    好,我等你。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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