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
关灯

语速:
2x
3x
4x
5x
上一页    存书签 下一页
埋怨。

    国公府陪嫁的鎏金西洋钟刚敲过卯时三刻,刘国忠便被一阵刺耳的摔砸声惊醒。他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起身,绣着云纹的锦被滑落时,衣袍下摆扫过床榻内侧深深的抓痕——那是三日前钱氏因他晚归,用护甲狠狠抓挠留下的痕迹。

    老爷可算起来了丫鬟春桃战战兢兢地捧着水盆进来,目光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,夫人在正厅候您许久了。刘国忠望着铜盆里晃动的水面,映出自己眼下浓重的青黑,忽然想起昨夜在别院,柳丝丝为他研墨时,那双总是带着柔光的眼睛。

    穿过九曲回廊时,钱氏尖利的嗓音穿透雕花槅扇:刘福!这账本上的数目怎么对不上当我是睁眼瞎不成刘国忠推门而入,正看见妻子将泛黄的账册狠狠砸向管家。镶着珍珠的护甲擦过老人布满皱纹的脸颊,瞬间渗出细密的血珠。钱氏穿着孔雀蓝织金襦裙,发髻上的东珠随着动作晃出冷光,却衬得她眼底的阴鸷愈发明显。

    老爷来得正好。钱氏斜睨着他,涂着丹蔻的手指戳着案上狼藉的账册,翡翠镯子撞出清脆声响,你瞧瞧,这府里上下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!她突然抓起账册甩在刘国忠身上,宣纸划过他的脖颈,留下一道红痕,这些年,你在外面养外室、置别院,当我是聋子瞎子

    刘国忠弯腰捡起散落的账页,余光瞥见钱氏隆起的腹部。三个月前她有孕时,国公府送来的贺礼堆满了三间库房,而此刻她眼中的疯狂,却让他想起扬州瘦马馆里那些被折断翅膀的金丝雀。夫人莫要动气,当心腹中胎儿。他话音未落,钱氏突然抄起案上的茶盏砸来。滚烫的茶水泼在他胸前,青瓷碎片溅落在地,发出细碎的脆响。

    胎儿钱氏踉跄着站起身,锦缎裙摆扫落案上的镇纸,你还记得有个孩子那日在别院,你抱着那个贱人说有我在的时候,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发妻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绣着并蒂莲的裙裾上,刘国忠,我钱氏下嫁你刘家,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!如今竟敢...

    书房的门突然被撞开,十二岁的刘炳辉冲进来时,正看见母亲将父亲按在墙上,发间的金步摇抵住他咽喉。少年瞳孔骤缩,抓起案上的砚台就要砸向钱氏。辉儿!刘国忠嘶哑着嗓子喝止,脖颈被步摇划出细细血痕,还不退下!刘炳辉红着眼眶将砚台砸在地上,大理石地面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,随后转身冲出门去,衣角扬起的风掀翻了案上的奏折。

    钱氏松开手,望着丈夫狼狈的模样,突然尖声大笑起来。她踉跄着坐回太师椅,抓起妆奁里的胭脂往脸上胡乱涂抹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