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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太脏了……我就……她嗫嚅着,右手又不自觉地想去摸自己的手腕。

    别碰!祖母猛地向前一步,枯瘦如柴的手快如闪电般伸出,却不是去拉阿沅的手腕,而是死死地、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,一把攥住了阿沅那只想去摸手腕的左手!力道之大,让阿沅痛呼出声。

    婆!我急忙想拉开祖母的手。

    祖母根本不看我,浑浊的眼珠死死锁着阿沅惊恐的脸,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:丫头……你惹上东西了……那地方的水……是能随便碰的吗!

    堂屋里,昏黄的灯光似乎也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黯淡了几分。屋外,暴雨的哗哗声里,仿佛夹杂了某种更加低沉、更加难以捕捉的呜咽,贴着湿冷的墙壁,丝丝缕缕地渗了进来。

    3

    邪气入骨

    灶膛里跳跃的火焰舔舐着漆黑的锅底,发出噼啪的轻响,橘红色的火光映照着祖母沟壑纵横、异常凝重的脸。屋子里弥漫着姜汤辛辣的味道和柴火燃烧的烟火气,却丝毫驱不散那股盘踞在角落里的、无形的阴冷。阿沅裹着厚厚的棉被,蜷缩在火塘边的竹椅上,只露出半张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。我坐在她旁边的小板凳上,手里端着一碗滚烫的姜汤,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,目光不时担忧地扫过她紧裹着被子的右手腕。

    祖母沉默地坐在我们对面的矮凳上,手里拿着她那杆磨得油亮的铜嘴旱烟杆,却久久没有点燃。她佝偻着背,浑浊的目光越过跳跃的火苗,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,仿佛在凝视着某个遥远而可怖的存在。屋子里只剩下柴火的噼啪声和屋外永不停歇的雨声。

    婆,我忍不住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,声音干涩,阿沅她……就是洗了个手,应该……应该没事吧可能就是吓着了,着了点凉……

    祖母的眼珠缓缓转动,那目光沉重得如同实质,压在我的脸上。她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长长地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胸腔里发出破旧风箱般的嘶鸣。然后,她用那沙哑得如同砂石摩擦的声音,缓缓开口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深不见底的寒潭里捞出来的:

    默子,你是沟里长大的娃……落魂潭的名头,你真当是唬小娃儿的

    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
    那潭子……深不见底,通着阴河哩。祖母的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神秘而恐怖的韵律,水里头……不干净。早年间,水旺的时候,淹死过多少人沟里上了年纪的,哪个不清楚那些淹死鬼……怨气重,沉在潭底,入不了轮回,阴司不收!它们要想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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