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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会不会有人看到我,我只拼了命的跑。

    假山石棱划破我膝头锦缎,路旁树枝勾乱我整齐发丝,喉咙里烧着火。

    我竟不知自己还能跑得这样快,仿佛身后追着会吃人的野兽。

    直到许府台阶上凝固的鲜血应入我眼帘,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朱漆兽头门大开着,目之所急,尸横遍野。

    我按着记忆中的路线,疯了般找寻着记忆里的人,想见到,又怕真的会见到。

    不出所料,正院也是一样的惨烈。

    游廊的二十四盏琉璃风灯碎了大半,血沿着石阶缝隙开出曼陀罗。

    进厅门时,我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绊倒。

    低头一看,是一双手,只有四根手指,掌心还攥着一个七扭八歪的如意纹荷包。

    这一切的一切,我再熟悉不过了。

    十岁元宵节那天,我贪玩,非要爬树去放灯,结果一不小心跌了下来。

    还好管家福叔将我紧紧抱住,不过,恰好摔在一把园艺锄旁,小拇指被生生砍断。

    为此,我伤心了好久,每每见到福叔,都要吹吹他受伤的小指。

    为表歉意,用了整整半年,才绣出了那个七扭八歪的如意纹荷包。

    十六岁那年出嫁,福叔用仅剩四根手指的右手为我牵马、引路,腰间系着的,一直都是那个丑荷包。

    屋内是东倒西歪的残尸,我认得出,是母亲、兄长、嫂嫂,还有那才两岁多的小侄子。

    忽然一股腥甜冲破喉关,恍惚中我竟听见了十六岁出阁那日的喜乐,远处闪过母亲佛前的沉水香,兄长书房里那半盘残棋,嫂嫂屋内被我断弦的焦尾琴,还有缝了一年都未送出手的虎头帽。

    血沫溅在荷包上,地上的半块翡翠玉佩映得屋内血泊幽幽发绿。

    再次醒来时,我仍是躺在将军府正院熟悉的千工拔步床上,这是我的嫁妆,是大伯托人打造十年才完成的。

    我希望这是一场梦。

    但是很可惜,一切都是真的。

    晕倒前,地上的半块翡翠玉佩是我新婚夜送给林沐阳的,上面的花纹图样是我亲手所画,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块了。

    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,林沐阳,我的丈夫,亲手屠了我许氏满门,稚子也不曾放过。

    这些年,一幕幕一件件,慢慢连成线。

    骠骑将军不愧是少年英雄,以身入局,呵。

    我回忆着林沐阳同清姨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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