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,有些东西,在我心里,已经彻底碎了。
而那些碎片,锋利无比,闪烁着危险的光芒。
周玉芬,她不知道,她今天撕碎的不是一条裙子,而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情分。
从今天起,这提线木偶,要亲手剪断自己的线。
而她,将为今天的行为,付出她无法想象的代价。
2
推开家门,周玉芬女士正坐在沙发上,一边嗑着瓜子,一边看着家长里短的伦理剧。
电视声音开得震天响,仿佛整个世界都该分享她的悠闲。
见我回来,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,仿佛早已预料到我的失败,并且对此感到满意。
看吧,我就说那公司不靠谱,连个面试都过不了,能有什么前途
她吐掉瓜子皮,语气带着一种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得意和轻蔑,
我早就给你物色好了,街道办那边有个临时岗位,虽然钱不多,一个月三千五,但胜在稳定,离家近,妈还能天天给你做饭。我已经跟你王阿姨说好了,下周一就去报到。
我站在玄关,没有换鞋,也没有说话,只是冷冷地看着她。
身上那件土黄色的西装像一层黏腻的污泥糊在我身上,散发着樟脑丸和陈旧灰尘的味道,让我从生理到心理都感到一阵阵恶心。
跟你说话呢,哑巴了
她终于察觉到我的异样,转过头,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,
怎么这副表情面试失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下来有妈顶着!听妈的安排,没错。
她的语气充满了施舍般的关怀。
街道办
我终于开口,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,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,
那个岗位,不是只需要大专文凭吗我一个985重点大学设计专业本科毕业生,去做那个
本科怎么了本科现在满大街都是!文凭高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能有街道办稳定吗
她立刻提高了音量,仿佛我的质疑是对她英明决策的侮辱,是对她权威的挑战,
我托了多少关系才给你问到的!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!多少人抢着要去呢!
不知好歹
我重复着这四个字,像是在咀嚼一团浸满了苦水的棉花。
一股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怒火,如同火山爆发般冲破了理智的堤坝,
从小到大,我的衣服是你选的,我的朋友是你挑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