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缙将箭簇递到我面前,说道:从光下看,这个箭簇上会有龙鳞纹路出现。普天之下,唯有大梁的龙泉矿出产的矿石,经淬炼后铁锭表面才会有这种形似龙鳞的纹路。
我转头看向赵缙:那夜文安大长公主府上,林璞派来的死士后颈就纹着北狄狼头刺青,难道当真是他
来人赵缙立即召来亲卫,最近盯梢侍郎府可发现什么异样
属下们日夜轮班值守,林大人除了上朝便是闭门教导公子课业,侍郎夫人整日在佛堂诵经礼佛,未见异常。
赵缙声音透着彻骨寒意:加派三倍人手,林府进出之人都要给本王查清来路。
亲卫连忙应声离去。
是铜佛我连忙从桌上找来那本漕运记录,推断道:龙泉矿产于淮州龙泉山,嘉平三年那数百尊铜佛,亦是从淮州运出,而伤我父亲的箭簇同样是龙泉矿冶炼的精铁,这天下间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
好大的胆子,竟敢盗采龙泉矿并勾结漕运走私赵缙拍案而起,他们当真是活腻了。
赵缙当即命人备马入宫。我一把拉住他:殿下让我随行可好
宫道还是那条宫道,只是往日是跟着祖母入宫赴宴,而今却是要去叩阙鸣冤。
行至宫墙转角处,细雪又纷纷扬扬落下来。
赵缙领我跪在紫宸殿前,雪花正飞落着往我们衣领里钻。膝盖贴在冰凉的地面上,带来钻心的刺痛。
转眼间我们发顶都积了层白霜。
赵缙侧身替我拍落肩头上的积雪,鼻尖冻得发红却认真说道:姩姩,头发都白了,我们这算不算民间说的共白头
我还来不及应他,宫门就开了。内侍的尖锐声线刺进耳中:殿下可别为难老奴了,御史台前不久才参了您私调漕运文书,干预漕政,陛下刚把折子留中
他目光扫过我。
赵缙望向他:劳王公公再通禀一次,本王要奏的不止沈家之案。
半盏茶后,王公公甩着拂尘示意我们进殿。
我垂首盯着地面的砖,后颈僵得发酸,却始终不敢抬头迎视御座上的君王。
后背渗出丝丝冷汗,御书房内鸦雀无声,我陡然听见上首从发出的一声冷哼。
老七,御座上的帝王声音沉如深潭积水,辨不出喜怒:除沈骥的案子之外,还有何事要奏
赵缙将乌木箭匣捧出,王公公就疾步上前躬身接过,匣底轻磕上御案发出一声脆响。
禀陛下,此箭簇于庆阳侯府佛堂寻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