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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人高的地道。

    墙根堆着锈迹斑斑的铁链,墙角摆着半块发黑的馒头——像有人刚啃了两口就被拖走了。

    军械......流向......

    墙面上的字歪歪扭扭,我凑近辨认,脊背发凉。

    最后一句被刀刮过,只剩半行:若我死,必是灭口。

    娘子!

    头顶传来白砚的低喝。

    我抬头,见他顺着井绳滑下来,身后还跟着个灰衣老头——背驼得厉害,左脸有道刀疤,像条蜈蚣爬进衣领。

    老狱卒,当年守过边关大牢。白砚说。

    老头盯着墙上的字,突然跪下来,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咚地响:这是陈文书的字!

    他跟着老侯爷押运过军械,后来......后来说是投敌了......

    他声音发抖,突然捂住心口栽倒。

    我蹲下去摸他脉搏,在他怀里摸到块虎符——边角刻着定北二字,和老侯爷的兵符样式分毫不差。

    搬灯。贾容昭的声音从井上传来。

    我抬头,见他正顺着井绳往下爬,咳得整个人都在抖,白砚想扶他,被他一把推开。

    地牢里的灯全点上时,满墙的字像活了过来。

    我翻出块霉烂的布,上面写着八月十五,三百车玄铁送云州,另一张纸团里掉出封信,开头是周夫人台鉴。

    周夫人我捏着信纸抬头,贾容昭正盯着墙角的刑具。

    他指尖划过带血的皮鞭,突然笑了:大夫人的陪房姓周,她亲哥在云州当参将。

    我猛地想起李侧妃。

    前儿她来给老夫人请安,腕子上的翡翠镯子刻着云周二字——和信里的云州周参将,刚好凑成一个姓。

    这些够吗我把信往他怀里塞。

    他没接,反而握住我的手。

    掌心烫得惊人,像要把我整个人烙进他骨头里:当年我爹战死,朝廷说他私吞军械。

    可这些......他指了指满墙的字,是有人要他背黑锅。

    我抽出手,把虎符拍在他掌心:那我们就把锅砸回去。

    天快亮时,老狱卒醒了。

    他盯着虎符突然哭起来,说当年老侯爷根本没私吞军械,是有人调了包,陈文书发现后被关在这里,最后......

    最后怎么了贾容昭问。

    老狱卒抹了把泪:地牢里有口枯井,填了半人高的土。

    我和贾容昭对视一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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