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容昭咳得厉害,白砚扶着他,斗篷下摆沾了雪水。
钥匙。他朝沈嬷嬷伸手。
沈嬷嬷抖着从袖中摸出铜钥匙,我注意到她拇指指甲裂了道缝——昨儿我提庄子生意时,她摔碎的茶盏碴子扎的。
门轴吱呀一声,霉味混着潮土气扑出来。
我摸出银簪,簪头旧库二字在冷光里泛着青。
原身坠井前三天,就是攥着这根簪子来的。
贾容昭抬手敲了敲东侧墙,咚的闷响。
我凑过去,指尖摸到砖缝里塞着的碎布——是靛青色的,和大夫人房里的门帘一个颜色。
夹墙。他说。
我用银簪撬砖。
第三块砖松动时,墙缝里露出道半指宽的木门。
门闩上结着蛛网,我一推,吱呀声惊得梁上落灰。
地窖霉味更重。
我摸出火折子,光晕里映出个蜷缩的影子——蓬头垢面的女子,手腕锁着铁链,眼上蒙着黑布。
别杀我......她突然尖叫,铁链撞在墙上叮当响,我没看见,我什么都没看见......
我蹲下去,把火折子凑近些。
她脖颈有旧疤,像被绳子勒过的。小满我脱口而出——三年前大夫人说她偷银钱,卖到南边去了,可这张脸,我在旧年的洒扫名单上见过。
她浑身一僵,你、你是谁
我是林黛清。我握住她发抖的手,你别怕,我不是来害你的。
林、林娘子......她突然哭出声,眼泪浸透黑布,是大夫人,是她让人把你推进井里的!
那天你在库房晕过去,她拿帕子捂着你嘴,说’克夫的东西留不得‘......
我后背发凉。
原身坠井前,大夫人确实说带她来取冬衣。
可我重生时,原身尸体泡在井里三天,指甲缝里全是青苔。
贾容昭突然扶住墙咳嗽,白砚立刻递帕子。
他盯着小满手腕的铁链,谁锁的你
周、周管事......小满摸进衣襟,掏出块染血的布帛,我偷听到他们说井底有密道,就用血画了图......求您,带我出去......
布帛展开,冤字被血浸透,下面歪歪扭扭画着井,井边标着密道。
我指尖发颤——这正是我重生的那口井!
原身坠井后,我就是在井底那片冰凉里醒过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