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经接驳器刺入四维空间的基膜。剧痛中他窥见惊人真相——所谓审判庭，不过是高维文明处理废弃宇宙的垃圾回收站。每个屏幕后的存在，都是其他宇宙的流放者。

    回到三维空间时，陆离的左手已经量子化。他悬浮在正在死去的宇宙中，远处群星正被银色的真空衰变泡吞噬。林深的意识残片组成指环套在他无名指上，持续释放着抵抗熵增的拓扑代码。

    检测到清洁协议启动。陌生的机械音从虚空中传来。六个戴金鱼缸头盔的清洁工凭空出现，他们的防护服表面跳动着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数学符号。为首者举起形似温度计的武器，陆离的视网膜突然灼痛——那是个微型宇宙大爆炸模拟器。

    战斗在黎曼曲面展开。陆离将自己降维成二维存在，像剪纸人般滑过真空衰变泡。当清洁工发射维度压缩弹时，他用林深的意识环折射攻击，反将对方困在克莱因瓶陷阱里。

    你们才是病毒！陆离撕开清洁工的头盔，露出下面蠕动的原始汤生物。记忆读取显示，这些清道夫专门吞噬濒死宇宙的能量，方舟系统不过是他们投放的收割程序。

    濒死的清洁工突然自爆，飞溅的体液在真空中凝结成方程式。

    陆离的量子脑瞬间解析出终极真相：所有人类都是他意识的衍生程序，林深则是他为自己编写的爱情补丁。

    在银河系最后的悬臂上，陆离找到了父亲的遗物。锈蚀的钛合金箱里躺着支基因注射器，标签写着：用她的名字启动奇点。

    林深的意识环突然收紧，陆离的量子心脏迸发出超新星般的光辉。他明白这支用林深DNA制造的奇点炸弹，能将自己所在的宇宙坍缩成信息黑洞——这是唯一阻止高维清道夫收割的方法。

    倒计时跳至00:00:17时，陆离将注射器扎入颈动脉。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突然具象成林深的虚影，她的指尖穿透陆离胸膛，握住正在形成的奇点。

    这次让我先说再见。林深的唇形在真空中漾开涟漪。她的意识残片汇入奇点，在湮灭前刻下3794次轮回的墓志铭。

    当黑暗吞噬最后的光子时，陆离听见父亲的声音从奇点深处传来：该醒了，第3795号实验体。

    观测者之墓

    陆离在事件视界苏醒时，身体已变成缠绕着发光弦状物的量子态。黑洞引力将他的意识撕扯成十七个时间切片，每个切片都映照着不同阶段的林深。视界边缘漂浮着奇点炸弹的残骸，表面蚀刻着父亲的手写体：观测即是存在。

    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