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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剑尖终于垂下,在青砖上划出刺耳鸣响。

    “王爷,便将此人流放南疆吧。”

    父亲哀哀的说,“南疆毒花百日不谢,够那畜生日日忏悔了。”

    我看着崔恕指节泛白的收起佩剑,忽然想起去年秋,他只因我一句“我也属虎”而放走那老虎时,唇边也是这样无奈又平静的笑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便听岳父的。”

    大理寺的人最后悻悻离去。

    我父亲走在后头,人在轿子里哭得几近晕厥。

    梆子敲过三更,暗卫十三像片落叶飘进寝殿。

    崔恕坐在床前,正用梳子蘸着栀子花油给我梳头。

    这是他偷翻我话本子时看到的习俗,说是丈夫为妻子如此梳头满一百年,便可生生世世都做夫妻。

    怎知此刻,梳齿卡在我发间一缕凝固的血渍里,怎么梳也梳不通,他有些着急,生怕这梳头的法子不灵验了,干脆就扯断那缕青丝缠在他腕上,像又一次结发。

    “王爷。”

    十三跪在屏风后回禀,“林姑娘没跑,她回家之后便和父母如实说了,明日就入府为奴。”

    “没了?”

    十三咽了咽口水:“林姑娘还说……说她要当王爷的侍妾。”

    银梳“当啷”一声砸在地上,我浮在崔恕身后,看见镜中他扭曲的笑。

    “好!”

    “好得很!”

    他细细摩挲着我的软发,嘴角是掩饰不住的恶意,“既然林姑娘喜欢以色侍人,那本王成全她便是了!”

    十三的身影在月光下晃了晃。

    “王爷的意思是……?”

    “准备一份厚礼。”

    崔恕道,“明日,接林姑娘风光入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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