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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光照亮了他冰冷的眉眼,也彻底点燃了我心底压了三年的怨毒。

    顾昭野。

    这三个字,像淬了毒的针,狠狠扎进我的骨髓。

    三年前那场大火,烧掉的不只是药铺,还有我沈素问所有的天真和软弱。

    那场火后,我大病一场,几乎没熬过来。

    躺在床上发高烧说胡话时,嘴里翻来覆去都是顾昭野和火。

    街坊们凑钱给我租了个小单间,房东阿婆心善,看我可怜,没收押金。

    烧退了,人瘦脱了形。

    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窝深陷、脸色蜡黄的自己,扯了扯嘴角,比哭还难看。

    行,沈素问,你还活着。

    活着就好。

    债,得一笔一笔算。

    药铺烧成了白地,一毛钱赔偿没拿到。顾家那扇朱漆大门,我连边都摸不着。

    顾昭野放话出来,说我不知好歹,咎由自取。

    行,我咎由自取。

    我咬着牙,从零开始。

    白天,去药材市场给人搬货、分拣,汗流进眼睛里也不敢停。粗糙的麻袋磨破肩膀,结了痂又破开。

    晚上,窝在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,借着昏暗的灯光,给以前的老主顾打电话,低声下气地解释,求他们再信我一次。

    李婶,铺子……出了点意外,您要的川贝枇杷膏,我做好了给您送去,不收钱,您先试试……

    张伯,您孙子的止咳方子我记得,药材我给您配好,保证是道地货……

    电话那头,有叹息,有关心,也有不耐烦的挂断声。

    每挂断一个,心就像被针扎一下。

    但我不能停。

    靠着这点微末的信任,靠着以前爹娘积攒下的一点口碑,我像个打不死的小强,硬是重新支棱起一个流动的药摊。

    没有铺面,就在租的小单间里配药、熬膏。

    然后骑着那辆花五十块钱淘来的破旧二手电动车,风里雨里,穿街过巷,把药送到客户家里。

    寒冬腊月,手指冻得跟胡萝卜似的,裂开的口子渗着血,碰到药材粉末,钻心地疼。

    酷暑三伏,电动车座烫屁股,后背汗湿了又干,结出盐霜。

    最怕下雨,药不能淋湿,只能把雨衣严严实实裹在装着药的保温箱上,自己淋成落汤鸡。

    好几次,电动车坏在半路,推着沉重的箱子在泥泞里深一脚浅一脚。

    累得眼前发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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