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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床沿坐着个影子。陌生的女人,藏青布裙洗得发白,脸上没什么活气儿,像是件摆件。手里捧着本黄得掉渣、边角卷翘的老册子,一股子土腥气和霉味儿。

    顾家的人嗓子干哑得拉锯。

    顾家,管古货的,苏晴。她说话也平板板,顾当家的说,让带你去个地方。

    哪

    薛家宅子…那块埋汰地。

    心里像被谁掏了一把。

    全烧光了,剩堆黑渣子。那场火,烟呛死人。

    地上的,苏晴撩起眼皮,没什么光彩的眼珠子扫了我一下,烧了。地底下的,她把那破册子朝我递过来,纸张薄脆得怕是要碎,挖个坑的时候,边上裂开的石板下露出来一截。上面刻的。

    胳膊沉得像灌了铅,接过那册子。又黄又脆的纸上,墨色怪异的图案蚯蚓似的扭着,还有看不懂的星辰连线,最后…几行墨字刺进眼里:

    凰血性烈,浴火则生,遭叛必亡。若有残脉未绝,死魂必归!焚其身骸,献其白骨,血沸魂焰…方得回生!

    字字都像带着血腥气!我指头蹭过那献其白骨、血沸魂焰,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窜到尾椎骨。

    说啥的嗓子眼发紧。

    苏晴看着我,那平板脸上终于裂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:不知道。只晓得薛家老祠堂烧塌了那块地基下头,挖出块断碑,就刻的这话。

    没声音了。石碑…根子…必归、回生…母亲那块玉还沉甸甸压在心口上,那话也在脑子里嗡嗡响。

    那堆黑灰底下,埋着的怕不光是薛家怎么没的,更是我这条从阎王爷手指缝里溜回来的命,到底是怎么续上的!

    去么苏晴问。

    我挪开眼,看窗外那片亮晃晃却冻得死人的天光。皮肉里那印子又在隐隐发烫。

    根儿在那里。

    逃命债的鬼门关也在那里。

    管那碑文吹的是阴风还是点鬼火!

    去。掀开那发硬的薄被,腿上胳膊上伤口抽痛也顾不上,脚板踩在冰凉的地皮上,现在就走。

    2

    血账焚天·盲瞳如渊

    血契咬人

    风卷着焦木屑往嘴里钻,一股子燎猪毛的荤腥气。顾铭缩在祠堂断墙下,眼珠子死抠着我手上的青铜匣——匣盖那只独眼凤凰的豁口里,暗红血垢结成块,闻着像生锈镰刀泡在泔水桶里发酵三天的馊味。

    开盖的土腥沾身,洗脱三层皮。他指甲刮过匣缝,带出丝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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