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掉灰的墙壁上,不再看我,也不再看妻子,只是死死地盯着脚下那磨损得露出水泥本色的地面,仿佛要把它看穿一个洞。

    房间里只剩下李梅压抑的抽泣声。我默默地收起平板,没有催促,也没有试图再说什么。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,照亮空气中飞舞的细小尘埃。时间在沉重的静默中,一分一秒地流淌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张建军终于动了动。他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抬起头,目光掠过妻子哭红的眼睛,最终落在我脸上。那眼神里的愤怒和偏执消失了,只剩下一种被彻底击垮后的疲惫和一种认命般的灰败。他张了张嘴,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:……林经理……那……那还有别的……‘老破小’……能看吗离学校……近点的

    紧绷的空气,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。我暗暗松了口气,点点头:有,张哥。我们去看下一套。

    最终签下合同的那套房子,依旧是老破小家族的一员。顶楼,没有电梯,楼道里堆放着邻居舍不得丢的旧家具。但它的阳台,正对着实验小学操场上那几棵高大的梧桐树。签完字,办理完所有繁琐的手续,走出交易中心大门时,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灼人。李梅紧紧抱着装有合同和产权证明的文件袋,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,脸上是长久焦虑褪去后虚脱般的平静和一丝微弱的、终于落定的希望。张建军默默跟在后面,脸色依旧沉郁,但那股择人而噬的戾气不见了,只是沉默地接过妻子手里沉重的包。

    林经理,真的……真的不知道怎么谢你。李梅转过身,眼眶又红了,要不是你……

    李姐,您别这么说,都是我应该做的。我连忙摆手,心里也沉甸甸的,谈不上喜悦,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。阳光刺眼,我下意识地低头,想从随身的旧帆布包里摸墨镜。就在这时,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李梅身后钻了出来。

    是他们八岁的儿子,小杰。一路跟着看房、签合同,这孩子都异常安静,不吵不闹,只是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默默观察。此刻,他手里攥着一支短短的、用了一半的蜡笔,仰着小脸看我,眼神亮晶晶的。

    阿姨,小杰的声音细细的,带着点怯生生的勇敢。他伸出小手,递过来一本小小的、印着卡通图案的便签本——是我之前给他画画解闷用的。我下意识地接过来,疑惑地翻开。

    空白的纸页上,没有房子,没有学校。只有一朵用红色蜡笔画出来的、歪歪扭扭的小花。五个圆圆的、不太规则的花瓣,努力地张开着。旁边,还有一行用铅笔写的、同样稚嫩却一笔一画极其认真的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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