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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倾泻、涂抹在埋尸点的泥土上,像一个粗劣的、巨大的疮疤。

    水泥在夏夜并不凉爽的空气里开始缓慢地凝结。覃德贵瘫坐在旁边,喘着粗气,浑身上下沾满了泥浆、汗水和点点暗红的血渍。他抬起颤抖的手,抹了一把脸,却把更多的污秽抹了上去。他望着那片在黑暗中泛着惨淡灰白、尚未完全干透的水泥地,眼神空洞,只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麻木和深入骨髓的冰冷。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,温热的液体顺着胳膊流下,有几滴,无声地渗进了那片新抹的、冰冷的水泥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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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4

    鬼节惊魂

    时间像生了锈的钝刀,在覃德贵身上缓慢地切割了三年。这三年,他如同活在透明的玻璃罩子里。警察来过无数次,询问、搜查、反复地查看那些早已看过无数遍的监控录像。每次警笛声在楼下响起,他都感觉心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。那双在卧室门口发现的蓝色塑料拖鞋,厨房瓷砖缝里那些被反复检测、最终被认定为禽类血迹的暗渍,都成了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,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他搬离了那间弥漫着无形血腥气的家,在城郊结合部租了个廉价的单间。狭窄、肮脏,唯一的好处是窗户对着一条臭水沟,没人愿意靠近。他断绝了和所有老邻居、亲戚的来往,像一只受惊的老鼠,把自己深深藏进阴暗的洞穴里。只有手臂上那道伤疤,仿佛永远无法真正愈合,在阴雨天或夜深人静时,总会隐隐作痛,如同一个刻在骨肉里的诅咒。

    恐惧并未因时间流逝而消散,反而如同霉菌,在他心里阴暗的角落疯狂滋长。他越来越依赖那些从街头神棍、地摊大师手里买来的所谓符咒。黄的、红的、画着各种扭曲怪异符号的纸片,被他偷偷摸摸地贴在出租屋的门后、窗框上、甚至床板底下。空气里常年飘荡着一股劣质香火和纸张霉变混合的怪味。他变得极度神经质,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跳起来,夜里一点细微的声响就能让他睁眼到天亮,总觉得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着自己。

    案发第三年的农历七月十五,鬼门大开的日子。空气闷热得如同凝固的糖浆,一丝风也没有。狭窄的出租屋里,那台破旧风扇徒劳地转动着,发出令人心烦的嘎吱声。覃德贵灌了几口劣质白酒,试图用酒精麻痹紧绷的神经,驱散心头那越来越浓重的不安。他早早躺下,却毫无睡意,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,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屋外每一丝动静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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