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灰。七楼阳台上,晾晒的工装裤在风里晃荡,裤袋露出半截烧焦的数据线——昨夜他竟真找到了她藏在下水道的SIM卡。

    2

    命运的转折

    2015年冬

    医院的消毒水混着融雪剂的味道,在走廊凝成胶状物。

    马小小盯着缴费单上的数字,指甲掐进掌心旧伤。母亲打着石膏的腿悬在床沿,像截被冰雹砸断的枯枝。床头收音机滋啦响着《二泉映月》,护士第三次来催款时,她摸到了书包夹层的退学申请书。

    粒子敲打着1998年装的绿色玻璃,谭明富的工装裤出现在窗台倒影里。他手里塑料袋凝着水珠,露出半截CT胶片——那是他凌晨替人扛尸挣的外快。

    电表箱。他往她怀里塞牛皮纸袋,纸币的油墨味刺破福尔马林气息。马小小摸到捆钞的橡皮筋还是那根发绳,去年夏天视频时她扎头发用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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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教务处的钢印砸在退学申请上时,冰锥正从屋檐坠落。马小小攥着重点中学的校徽,金属棱角陷进掌心的烫伤。走廊宣传栏里她的月考排名还贴在第三,身高刻度线停在1米63——正好是教室到医务室的距离。

    小哭包。

    沙哑的嗓音惊落她指间的校徽。谭明富倚着报废的乒乓球台,脖颈条形码纹身被高领毛衣遮住大半。他脚边的蛇皮袋鼓着可疑形状,渗出海鲜市场的腥气。

    地上突然多出道影子。萧爽踩着一双深褐色的工装鞋逼近,美甲上的水钻刮过马小小苍白的脸:峰哥说厂里缺个贴标工。她朝塑料袋努嘴,里面躺着带血的工装裤——正是三年前暴雨夜晾在七楼的那条。

    殡仪馆的面包车在门口按喇叭。谭明富把尸袋甩上车时,露出腰间崭新的皮带——奢侈品logo处缠着纱布,隐约透出碘伏的颜色。马小小突然想起昨夜急诊室,那个醉酒闹事的家属腕表上的同款标志。

    明天去注塑车间报道。萧爽往她衣领塞了张工牌,冷笑着碾碎地上的校徽。不锈钢残片映出马小小通红的眼角,像摔碎的万花筒里某片彩色玻璃。

    夜班公交摇晃如摇篮。马小小摸到牛皮纸袋里的异物——用保鲜膜裹着的糖油果子,贴着张电费缴费单:户名栏写着马小小,日期是2013年7月15日。

    注塑车间的排气扇把暮春绞成塑料碎片。

    马小小跪在流水线旁,指尖被热熔枪烫出第十个水泡。传送带永不停歇,那些透明的手机壳像结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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