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褶皱。前世她直到溺亡都没等来的解释,此刻被倾盆大雨浇得透亮。原来有些人的心,就像红星机械厂废弃的锅炉房,看着滚烫,内里早结了厚厚的锈。

    粮仓拐角突然闪出个人影,陈卫国举着破伞往她头顶倾斜:刘同志,泄洪道图纸......年轻技术员的声音戛然而止——刘若莺脸上纵横的水痕已分不清是雨是泪。

    百米外的医务室里,周晓梅从王建强怀里微微抬头。透过雾气蒙蒙的玻璃窗,她望着雨幕中并行的两个身影,轻轻把染着鸡血的纱布往他掌心送了送。

    4

    泄洪闸的齿轮发出刺耳呻吟时,刘若莺正在粮仓顶棚压沙袋。远处河面漂来死猪的腐臭,混着柴油味的东南风卷起她褪色的头巾。陈卫国抓着铁梯朝她喊话,声音被雷声切得支离破碎:上游水文站失联......

    防汛哨的铜锣猝然炸响,刘若莺手一抖,麻绳在掌心勒出血痕。这比前世早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,浑浊的浪头已经舔上红星机械厂的后墙。

    抽水机怎么停了王建强的怒吼从堤坝方向传来。刘若莺转头看见周晓梅缩在他伞下,苍白的指尖正勾着他腰间钥匙串——那上面挂着刘若莺用结婚礼金买的瑞士军刀。

    陈卫国突然拽着她往库房跑,泥浆在胶鞋底吱嘎作响。三台崭新的抽水机像垂死的巨兽趴着,出水管被人塞进大把麻丝。刘若莺弯腰捡起半截红头绳,胃部猛地抽搐——正是周晓梅辫子上消失的那根。

    王组长!刘姐她......周晓梅的惊呼伴着雨幕飘进来。王建强浑身湿透冲进门,钳子般的手攥住刘若莺手腕:防汛物资你也敢动手脚

    陈卫国举着红头绳要开口,周晓梅突然剧烈咳嗽,染血的帕子轻飘飘落在机油桶上。王建强立刻松开手去扶她,瑞士军刀哐当掉进积水里,溅起的水花打湿刘若莺珍藏的防汛笔记。

    昨晚一点巡查时还好好的。周晓梅倚着王建强喘息,湿漉漉的睫毛轻颤,除非有人趁我换班......

    粮仓外传来哭喊,洪水已经漫进家属院。刘若莺抓起扳手要修理机器,王建强却横跨一步挡住工具箱:你还嫌祸闯得不够大

    陈卫国突然掀开抽水机盖板,指着一处崭新划痕:这是今早才......

    王组长!三号仓库要塌!工人的尖叫打断他的话。王建强抄起周晓梅就往安全区跑,转身时工装后襟裂开道口子,露出刘若莺缝的补丁——线脚还是双喜纹样。

    刘若莺站在齐膝深的水里拆卸麻丝,柴油混着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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