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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埋在冻土下的种子,不知何时才能等到春天。

    而此刻,保温箱里的记忆突然涌来——

    母亲指尖的温度,妹妹勾住她的力道,还有产房里那盏永远亮着的白炽灯。

    原来从第一声啼哭开始,命运就给她们系上了不同的绳结:

    妹妹是系在母亲腕间的银铃,而她,是系在绳尾的秤砣,坠着所有人的失望,却还要笑着说

    我能行。

    灶台上的水壶又开始鸣笛,苏羌揉了揉发疼的手腕,走向厨房。

    蒸汽模糊了窗玻璃,她在水汽里画了两个小人,左边的牵着右边的手。

    画到一半,指尖的烫痕突然发疼,她慌忙擦掉右边的小人,只留下左边那个,在渐渐消散的水汽里,显得格外孤单。

    2

    雨夜里的星光(3-8岁)

    瓦片在暴雨中剧烈震颤,像被无数钢珠砸中的铁皮鼓。

    苏羌贴着土墙站在灶台边,看母亲把苏馨的小被子裹成襁褓,妹妹的咳嗽声像破了洞的风箱,每一声都扯着她的神经。

    父亲的手电筒光束在雨幕里乱晃,照见母亲鬓角的白发——

    那是三天前开始冒出来的,彼时苏馨刚学会用吸管喝梨汤。

    愣着干什么!

    父亲的布鞋踹在她后腰,力道大得让她撞向土灶,铁锅边缘的火星溅在围裙上,烧出几个焦黑的小点。

    她抓起墙角的塑料雨衣,雨衣裂口处漏出的雨水立刻打湿肩头:

    这是哥哥穿小的,衣摆还留着去年爬树时刮的线头。

    出门前,她回头望了眼床上的妹妹,苏馨的嘴唇泛着青紫色,像朵被霜打蔫的鸢尾花。

    田埂在脚下变成泥潭,手电筒的光只能照见三步内的路。

    第七次摔倒时,她的膝盖磕在碎瓦片上,血珠混着泥浆往下淌,在裤腿上画出蜿蜒的红线。

    雨衣早就裹不住身体,刘海黏在额头上,遮住左眼的视线。

    她摸索着捡起滚进沟渠的手电筒,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母亲的尖叫,那声音像把生锈的刀,在雨声中划出刺耳的裂痕。

    王大夫的木门吱呀开了条缝,昏黄的灯光里,老人的白大褂领口沾着烟丝。

    苏羌扑通跪下,额头砸在青石板上,泥浆渗进睫毛:

    王大爷,我妹妹快喘不上气了……

    求您……

    话没说完,西南方向的哭喊突然拔高,是父亲的声音,带着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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