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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,只有那浓烟滚滚的广和楼,升腾的火焰,隐隐约约的唱词,以及,他的爱人。

    戏楼燃烧的噼啪声与人群的尖叫已经混作一团。似乎过了很久,其实只有那么三两秒钟。林芝栩整个人猛然惊醒,挣脱拉拽他的路人,冲向火海。热浪扑面而来,灼痛了他的眼睛,但他仍死死盯着那扇已被火焰吞噬的窗户——那是他最后看见明竺身影的地方。

    明竺!明竺!他的喊声嘶哑得不成人声。

    一根燃烧的横梁轰然坠落,砸在戏楼门前,火星四溅。林芝栩被气浪掀翻在地,手掌按在滚烫的石板上,立刻烫出一片水泡,可他感觉不到疼。

    日军们一批一批的组织进入火场,试图灭火,他们的军官还在里面。只剩下几个士兵在远处维持秩序,防止火势蔓延到周边建筑。但他们没人关心戏楼里那些中国人的死活。看见林芝栩在楼门挡路,直接将他掀翻在地,破口大骂些什么。

    林芝栩浑然不顾,爬起来又要往前冲,突然被人从后面死死抱住。他回头,看见父亲铁青的脸。

    你疯了!林世昌的声音在颤抖,为了个戏子连命都不要了

    他在里面!林芝栩的眼泪被热气蒸干,在脸上留下两道盐痕,父亲,求您...救救他...

    林世昌没有回答,只是示意家丁把林芝栩拖走。林芝栩拼命挣扎,指甲在家丁手臂上抓出深深的血痕,却无济于事。他被强行塞进汽车,透过车窗,看见整座戏楼如同一支巨大的火炬,照亮了北平的夜空。

    火光中,他仿佛又听见明竺清亮的唱腔:番王小丑何足论,我一剑能挡百万兵...

    汽车发动,驶离火场。林芝栩的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,眼神空洞。他的手里还攥着那个锦盒,盒角深深扎入掌心,鲜血顺着腕子流进袖口。

    林家当晚便收拾细软准备离开北平。林芝栩被锁在房里,窗外传来仆人们匆忙的脚步声和装箱子的响动。他躺在床上,锦盒贴在胸口,里面薄薄的纸张仿佛有千斤重。

    后半夜,管家悄悄进来,递给他一个布包:戏园子的班主送来的,说是...明老板的东西。

    林芝栩猛地坐起,颤抖着打开布包。里面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戏服——正是明竺第一次见他时穿的那套粉色裙袄。戏服上还有淡淡的脂粉香,仿佛主人刚刚脱下。

    管家犹豫了一下,又低声道:班主说,火起之前,明老板让所有学徒和小角儿都从后门走了...只留了他自己和几个老师傅在里头。

    林芝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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