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炸裂,碎片划破的掌心渗出血珠,在雪地上开出红梅。

    警笛声与消防车轰鸣中,我对着镜头举起烧焦的股权书。

    记者们疯抢的镜头里,郑家老宅轰然倒塌,飞溅的火星中隐约可见王美玲最后的笑容——那个前世替我掖被角的慈祥弧度。

    9

    梅雨归家路

    三年后的梅雨季,我在咖啡店擦杯子时,玻璃门被机车头盔撞出清脆声响。

    郑雅婷的脏辫剪成了齐耳短发,袖口露出的烧伤疤痕像条盘踞的蜈蚣。

    冰美式。

    她敲着柜台上的翡翠戒指,戒面刻着残缺的林字。

    我盯着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,想起殡仪馆里怎么也合不上王美玲眼睛的那个雨夜。

    探监室的铁栅栏后,郑明辉脸上的烫伤增生像融化的蜡像。

    他隔着玻璃比划口型时,我按下通话键:女儿今天会叫妈妈了。

    他瞳孔骤然紧缩的模样,比当年听见林雪死讯时更精彩。

    我摸着平坦的小腹轻笑:你情人的女儿,在福利院长得像只皱皮猴。

    走出监狱时,郑雅婷靠在重机车旁抛来头盔。

    我掀开衬里,看见用翡翠碎片拼成的林字嵌在缓冲层。当年火场里...她突然拧动油门,我拽下了妈的假发。

    店铺打烊时总在凌晨三点响起轮椅声。

    监控画面里只有我对着空气说话:乌鸡汤要撇浮油。郑雅婷说这是创伤后遗症,却偷偷往收银台放胰岛素注射器。

    今夜暴雨冲垮了老宅废墟,我在保险箱里找到半本烧焦的日记。

    1992年3月17日那页,王美玲的字迹突然变得温柔:阿姐的女儿会笑了,姐夫说孩子取名晚晚。

    打烊灯熄灭的瞬间,有人从背后给我披上外套。

    转身时只闻到淡淡的艾草香,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缝在枕头里的味道。玻璃窗上的倒影里,两个扎着麻花辫的少女正头碰头分食山楂糕,她们的腕间戴着刻有不同姓氏的翡翠镯。

    晨光漫过吧台时,郑雅婷冲进来摇晃手机:老宅地基挖出尸骨!

    我搅拌着拉花缸里的奶泡,看着天鹅图案在漩涡中破碎:下午去给林雪扫墓,带束茉莉花。

    墓园里,我们隔着大理石墓碑对视。

    她突然伸手摘掉我发间的银杏叶,这个动作熟悉得令人心惊——前世产房大出血那晚,昏迷前最后看到的,是王美玲替我摘去沾血的发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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