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我的神情一定如同十八层地狱的恶鬼,只见邱少爷惊惧到浑身颤抖,连爬带滚地爬下床去叫喊道:救命啊!
这回,我做好了死的准备。
肃王好杀虐,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当年的宫女,说那宫女曾差点杀死他,肃王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,娘亲落在他手上凶多吉少。
兄长芝兰玉树,克己守礼,用功读书是想为苍生谋福,成了娈宠必定不会活着。
而我,也不过先一步去地府等他们。
我们还能再次团圆。
家丁撞开木门,我脑后猛然钝痛。
不知过了多少日夜。
旧伤未愈,再添新伤。
疼得要命。
我费力地睁开眼,眼眶格外生涩,七窍在流血,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香气。
浑身伤痕累累,结着痂。
看来已过去多日。
没想到,我竟然还活着。
柴房的门半掩着,我听见小厮们的闲话。
陈朝彻底乱了!
是啊,肃王打着清君侧的名义,要领五万精兵直奔长安,这是要造反啊!
哎,皇帝昏庸,朝中大事都由冯大监做主,可冯大监哪会打仗啊,武将都被他给害死了。
嘘,慎言。
片刻后,他们的语气更惊疑:
你听说那句话了吗
得长生经者得天下。
据说是广觉寺的神僧从沧州出发护送《长生经》到长安,结果半路被人抢走了。
如今冯大监,太子,肃王,各路起义军都紧盯着这本经书,都想得到呢!
我一时不慎,碰到木门发出动静。
那两个小厮见到我倏地瞪大双目,作惊恐状,鬼哭狼嚎:诈尸!诈尸啦!
给我……水喝。我乞求道。
其中一个小厮颤颤巍巍地问:你不是在五日前断气了吗老爷要把你扔进乱葬岗,少爷不肯,我们索性在屋外堆了许多香茅压臭呢。
我口唇干裂,几乎要渴死,刚想抓住他们,后者屁滚尿流地吓跑了,周遭只剩冷风呼啸。
良久后,有人递来一个水囊。
我来不及道谢,一个劲地喝,直到嗓子恢复湿润,再抬头,那人已经走远。
地上有他掉落的东西。
我连忙捡起来追上他:大人,你的东西!
那人缓缓转身,我心口一滞。
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