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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神,混合着感激和绝望。后来,小美一家搬走,没留地址。小悠曾在星川市的街头寻找,幻想能再次看到那双画画的眼睛,但星川市太大,太冷,吞噬了所有痕迹。订单簿的出现让小悠觉得,这是她最后的机会——不仅为了小翔,也为了小美,为了所有她没能挽回的遗憾。

    小悠的思绪转向母亲。父母离异后,母亲带着她搬到星川市,租了一间逼仄的公寓,墙壁薄得能听见邻居的争吵。母亲每天早出晚归,回来后只剩疲惫的沉默。小悠曾想和母亲谈心,却总是被一句好好学习打断。她记得有一次,母亲半夜坐在客厅,盯着桌上的账单发呆,泪水无声滑落。小悠躲在门后,不敢出声。她想抱抱母亲,却怕打破那脆弱的平衡。星川市的冷漠不仅困住了她,也困住了母亲,像一张无形的网,勒得人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便利店的记忆像一盏小灯,照亮小悠的脑海。

    她想起小林阿姨,50岁,热心但八卦,总在整理货架时哼着老歌,调子跑得离谱,却让人安心。小林阿姨曾分享年轻时的梦想:我想开一家花店,种满向日葵,可惜没钱,只能在这儿卖薯片。她鼓励小悠:丫头,别让生活磨掉希望,考上研究生,飞出去。小悠喜欢听她讲故事,那些琐碎的往事像拼图,拼凑出星川市的人情味。她想起小林阿姨的警告:别碰订单簿,那东西不干净。小林阿姨说这话时,眼神复杂,像藏着秘密。

    小悠想起常客老张,60岁,退休工人,每晚来买啤酒,抱怨星川市冷得像冰窟。老张的眼神浑浊,带着岁月的疲惫,但他总爱和小悠聊天,说些过时的笑话。他曾提到无差别袭击的凶手:都是被社会抛弃的孩子,攥着刀,满心都是恨。他的话像预言,新闻里的袭击者多是20多岁的青年,失业、孤立,眼神空洞。小悠想起阿健,她的大学同学,25岁,宅男,沉迷网络。他的朋友圈全是绝望的呓语:星川市是座坟墓,埋葬了我的未来。她曾在咖啡店看到他,盯着笔记本屏幕,眼神空洞,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壳。

    阿健的眼神像一根刺,扎在小悠心底。她想起课堂上,阿健曾说:星川市是座监狱,困住所有人。他的笔记本上贴满黑色贴纸,屏幕上是未完成的帖子:我要让星川市记住我。小悠担心他会成为下一个袭击者,却不敢面对。她害怕阿健的绝望会传染,害怕自己也会变成新闻里的凶手。星川市的病态在新闻里暴露无遗:月光广场、夜风商场、星河地铁站,接连发生袭击,凶手喊着活着没意义。路人低语着高房价、裁员、心理咨询的匮乏,星川市的冷漠像一张网,困住所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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