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浑身发冷,看向棺材。月光从窗户照进来,正好落在棺材的缝隙处。我看见一只青白的手从缝里伸出来,指甲又黑又长,正一点点往外爬。
三叔!我惊恐地指向棺材。
三叔回头一看,脸色大变:不好!它上你爹的身了!
棺材盖被猛地掀开,我父亲直挺挺地坐了起来。他的脸变成了青灰色,眼睛全黑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和黄皮子一样的尖牙。最可怕的是,他的脖子上骑着一只黄皮子,正是刚才那只,它用前爪抱着我父亲的头,像骑木马一样。
陈家的债,该还了。我父亲开口说话,声音却是黄皮子尖细的嗓音。
三叔一把将我拉到身后,从兜里掏出一把糯米撒过去。父亲——或者说那具被附身的尸体——发出刺耳的尖叫,黄皮子从他脖子上跳下来,落在供桌上。
老陈家就剩这根独苗了,三叔声音发颤,给条活路。
黄皮子歪着头看我们,绿眼睛在黑暗中闪烁:二十年前,我六个孩子,一个没留。它跳下供桌,绕着棺材转圈,一命抵一命,还差五个。
我腿一软跪在地上:我...我不知道...
黄皮子突然扑到我面前,鼻子几乎贴到我脸上。我闻到一股腐臭味,看见它眼睛里映出我惨白的脸。
给你三天,它说,找出当年真相。否则...它看向三叔,发出一串诡异的笑声,下一个就是他。
说完,它窜出门去,消失在夜色中。我父亲的尸体砰地倒回棺材里,恢复了平静,只是嘴角还挂着那诡异的笑容。
三叔扶我起来,手冰凉:它说的真相...难道当年那事另有隐情
我茫然地摇头,突然想起什么:村里老人应该知道些什么吧
三叔苦笑:知道的人都不敢说。黄皮子最会迷惑人心,谁知道谁是人谁是...他没说完,但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长明灯突然灭了,屋里一片漆黑。黑暗中,我听见棺材里传来指甲刮木板的声音,还有一声轻轻的、满足的叹息。
2
黄皮子坟
天刚蒙蒙亮,我就被一阵咚咚的敲击声惊醒。睁开眼,发现自己睡在炕上,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。昨晚的记忆像噩梦一样模糊,我一时分不清那些事是真的发生过,还是我悲伤过度产生的幻觉。
咚、咚、咚。
声音是从外屋传来的。我披上棉袄下炕,脚刚沾地,就看见炕沿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苞米面粥,旁边还有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