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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回乡奔丧

    我站在老屋门前,东北腊月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。三年没回来了,这栋我长大的土坯房看起来更加破败,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溜子,在阳光下闪着冷光。

    铁柱,你可算回来了。三叔从屋里迎出来,脸上皱纹里夹着愁容。他递给我一支烟,我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。

    三叔,我爸他...我嗓子发紧,话卡在喉咙里。

    进屋说吧。三叔叹了口气,烟头的火星在昏暗的堂屋里明明灭灭。

    灵堂就设在堂屋正中,一口黑漆棺材摆在两条长凳上。棺材没盖严,留了条缝。我走过去,腿像灌了铅。透过那条缝,我看见父亲青白的脸,眼睛半睁着,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,像是在笑。

    我倒退两步,后脊梁一阵发凉。我爸他...怎么死的

    三叔搓了搓手,声音压得极低:说是脑溢血,可...他左右看了看,确定没人才继续,发现他时,他在仓房里,脖子上...有掐痕。

    谁干的我拳头攥得生疼。

    不是人干的。三叔的眼睛里闪着恐惧的光,老黄家又来讨债了。

    我正想问清楚,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。我和三叔同时转头,看见一只黄皮子——东北人对黄鼠狼的称呼——蹲在门槛上。它比一般的黄鼠狼大得多,毛色油亮,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绿光。最诡异的是,它像人一样直立着,前爪搭在一起,直勾勾地盯着我。

    滚!三叔抄起扫把砸过去。黄皮子灵活地躲开,却不逃走,反而冲我咧开嘴,露出尖利的牙齿,发出咯咯的笑声。

    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。那笑声太像人了,像是七八岁小孩的嬉笑,却透着说不出的阴森。

    黄皮子跑走后,三叔脸色更难看了:它认得你。今晚上守灵,不管听见什么动静,千万别出这屋。

    天黑得很快。东北农村的冬夜,寂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。我坐在棺材旁的草垫子上,三叔去村里找人来帮忙守夜。灵前的长明灯忽明忽暗,照得父亲遗像上的笑容阴晴不定。

    啪嗒一声轻响从棺材里传来。我猛地抬头,盯着那条黑漆漆的缝隙。又一声咯吱,像是指甲刮过木板的声音。

    我咽了口唾沫,告诉自己那是木头热胀冷缩。可紧接着,棺材里传来清晰的抓挠声,一下一下,像是有人被困在里面想出来。

    我腿软得站不起来,只能死死盯着棺材。突然,抓挠声停了,取而代之的是咚的一声闷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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