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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然而命运似乎有自己的安排。那天晚上,程远结束一台长达六小时的手术后,鬼使神差地开车来到了剧院。他告诉自己只是顺路经过,但当他站在剧院门口,看着海报上苏沐优雅的舞姿时,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。

    演出令人震撼。苏沐在舞台上的表现与病床上那个虚弱的女孩判若两人——她的每个动作都充满力量与美感,仿佛身体里流淌的不是血液,而是音乐本身。特别是最后一支独舞,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舞衣,在追光下旋转、跳跃,如同一只受伤后重获新生的白鸟。

    演出结束后,程远在剧院咖啡厅偶遇了正在喝水的苏沐。她看到他时惊讶得差点打翻水杯。

    程医生!你真的来了!苏沐的脸因为兴奋而泛红,你觉得怎么样

    非常精彩。程远真诚地说,你在舞台上的样子...完全看不出曾经受过伤。

    苏沐笑了,那是因为有个好医生治好了我。她看了看表,我请你去吃宵夜吧,算是感谢。附近有家面馆开到很晚。

    程远应该拒绝的。医生和患者私下交往是不专业的,更何况对方是个年轻漂亮的女性。但当他看着苏沐期待的眼神,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那家面馆很小,但面条劲道,汤头鲜美。苏沐吃得津津有味,不时因为太烫而吐舌头。程远发现她私下里比舞台上活泼许多,讲到兴奋处会手舞足蹈,完全不像个刚出院不久的病人。

    所以那枚戒指,程远指了指她的左手,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

    苏沐摩挲着银戒,表情变得柔和,是我妈妈留给我的。她也是舞者,在我十五岁时去世了。这戒指陪她跳了二十年舞。她抬起头,直视程远的眼睛,程医生,你为什么选择做神经外科医生

    程远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向自己,愣了一下才回答:因为大脑是最精密的器官,每一次手术都像在解开一个谜题。

    就像舞蹈一样,苏沐眼睛发亮,每个动作都要精确到毫米,但又要看起来毫不费力。

    他们聊到深夜,程远才惊觉时间已晚。我送你回家吧,你刚恢复,不宜太劳累。

    在出租车里,苏沐因为疲惫靠在了程远肩上。她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气,让程远想起小时候母亲花园里的茉莉花。他僵直着身体,不敢移动,生怕惊醒她。

    到了苏沐的公寓楼下,程远轻轻推醒她。到了。

    苏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谢谢你,程医生...不,程远。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,声音里带着睡意,格外柔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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