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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一章

    困兽

    傅西洲扯开江浸月沾满丙烯颜料的围裙时,翡翠袖扣在她锁骨蜿蜒的疤痕上碾出血珠。他压着她撞向画满银杏叶的墙面,苦橙叶香水裹挟消毒水味灌入鼻腔:监控拍到你在竞标现场偷拍图纸。

    傅先生...她咽下喉间血腥,攥紧口袋里的抗癌药说明书,我需要钱。

    他冷笑甩出支票,却未察觉她帆布鞋边沾着弟弟疗养院的鸢尾花瓣。浸月弯腰捡支票时,一颗银杏标本从发间坠落——正是七年前他别在她耳后的那片。

    脱。他解开领带,目光掠过她洗得发白的棉布裙。

    浸月解开第三颗纽扣时,瞥见西装内袋的订婚请柬。烫金字体刺得她胃部抽搐,医生三小时前的诊断在耳边炸响:存活期不足六个月。

    第二章

    碎光

    江浸月蜷缩在廉价出租屋的墙角,指尖摩挲着褪色的红绳。化疗药液在静脉里灼烧,胃部痉挛让她不得不咬住枕巾。手机屏幕亮起,傅西洲的短信刺入眼帘:明晚招标会,穿得体些。

    她颤抖着打开速写本,画下第42张傅西洲的侧脸。铅笔尖在存活期不足六个月的诊断书上划出裂痕,弟弟小舟在疗养院折的纸银杏从本中滑落——每片叶脉都用针尖刻着姐姐加油。

    招标会现场

    傅西洲扯松领带,目光掠过江浸月苍白的脸。她穿着二手市场淘来的米色针织裙,锁骨处的烫伤疤痕被粉底遮盖,发间的银杏标本在吊灯下泛着枯黄。

    傅总,这是您要的竞标数据。她递上文件袋,指尖因止疼药副作用微微发颤。

    他冷笑抽出资料,一张泛黄画稿突然飘落——竟是十八岁时他教她画的银杏素描。画纸边缘蜷曲发黑,像是被反复摩挲又匆忙藏起。

    江小姐连怀旧都算计得恰到好处。他将画稿揉成团砸向她胸口。翡翠袖扣擦过她锁骨旧疤,血珠渗进棉布裙领口,与昨夜吐在洗手池的血迹重叠成暗红斑块。

    午夜暴雨

    浸月在医院长廊排队取药时,傅西洲正与未婚妻试戴婚戒。CT报告从包中滑落,护士惊呼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:胃癌IV期还接夜间墙绘不要命了

    她盯着缴费单上弟弟疗养费的数字,想起三小时前傅西洲甩给她的支票——足够支付小舟半年的语言训练课程,代价是成为他商业博弈的诱饵。

    暴雨拍打玻璃窗,她蜷在长椅吞下止疼药。手机相册里存着偷拍的傅西洲:他在宴会厅为未婚妻披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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