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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切。

    批奏折至深夜,狼毫笔尖的墨珠坠入朱砂砚,晕开的血色让我握笔的手猛然发颤。案头镇纸是他亲手雕刻的狼头,狼牙泛着冷光,与记忆里他为我挡箭时颈间飞溅的血珠重叠。原来这至高无上的御书房,不过是困住思念的金丝牢笼。

    春狩时策马奔过草原,风掠过耳畔的呼啸声中,仿佛又听见他在身后轻笑:抓紧了!如今我纵马疾驰,却无人再揽住我的腰。马鞭挥落,惊起一群白鹭,它们振翅的弧线像极了他红披风扬起的弧度,可回首望去,只有空荡荡的草原与斜阳。

    御膳房新制的莲子羹甜得发腻,远不及那年军营里,他用粗陶碗盛着的野菜粥。那时我们分食一块烤得焦黑的面饼,他总把焦脆的边角掰给我,说姑娘家该吃软乎的。而今珍馐百味摆满鎏金长案,却再寻不回那抹带着烟火气的温度。

    深夜漫步冷宫旧址,月光将残垣断壁的影子投在宫墙上,恍若他被铁链吊起的身形。指尖抚过斑驳的砖石,当年他咳着血让我快走的声音犹在耳畔。墙角的青苔爬上旧刑架,如同他染血的手指伸向我的模样,可当我伸手触碰,唯有潮湿的寒意。

    冬至那日,宫人呈上织金狐裘,我却想起他出征前,将自己的披风裹在我身上。那时的布料带着硝烟与草药味,他说等回来要给我做件更暖和的。如今满室炭盆烧得通红,华贵的皮草裹住身躯,却暖不了心口那处被他带走的冰凉。

    批改边关捷报时,将领奏请将缴获的敌军宝甲献入宫中。我望着那副暗红镶金的战甲,恍惚又见他在朔方峡谷浴血奋战的身影。他铠甲缝隙渗出的血,与如今奏折上的朱砂红渐渐重叠,原来这江山的每寸荣光,都浸染着他的血与魂。

    夜深人静,我摘下颈间的狼牙吊坠,就着烛火凝视。光影摇曳中,仿佛看见他在篝火旁为我编花环,桃花眼盛满笑意:阿晚戴这个比皇后凤冠还好看。可当烛泪滴在掌心,灼痛的触感提醒我,他终究没能等到我凤冠加身的这日。

    暴雨倾盆的夜晚,惊雷炸响的刹那,我下意识攥紧床幔。记忆里他总在这样的雨夜为我掖好被角,说雷声再大也吓不着我的小军师。而今雨打芭蕉的声响里,唯有空荡荡的宫殿回荡着我绵长的叹息,像极了他最后那声气若游丝的阿晚…

    我太思念他了…我卸下凤冠,褪去织金霞帔,着一袭素白布衣,独自踏上漠北的征程。车轮碾过黄沙,扬起漫天尘雾,恍惚间,仿佛又看见他骑着踏雪乌骓,红袍猎猎,笑着回头唤我:阿晚,快些跟上。

    夜幕降临,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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