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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。

    我接过碗,鸡血的腥气直冲脑门。

    周世坤盯着我喝了一口才离开,临走前还回头阴恻恻地看了眼。

    一滴都不许剩。

    等门一关,我立刻把碗搁在一边。

    一阵干呕。

    扶着装了谢枕河骨灰的红木盒,我逐渐平复心神。

    今晚可不会安静,我怎么可能乖乖给那老东西当什么挡煞新娘

    窗外传来打更声时,我换上那件白缎旗袍。

    料子如蛇般凉滑,紧贴肌肤。

    我故意没系最上面一颗盘扣,让领口微微敞着。

    书房里只点了一盏煤油灯。

    我把灯芯捻高,火光在墙上投出一道婀娜的剪影。

    窗纸很薄,足够让路过的人看清屋里的动静。

    我斜倚在供桌旁,指尖轻轻敲着红漆盒。

    周奕每晚从赌场回来,都要经过这条走廊。

    而今晚,赌场的小哑巴会悄悄往酒里添些浓度。

    子时的钟刚敲过第一下,门外就传来了踉跄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……谁在里面周奕的声音带着醉意。

    我没应声,只是让剪影在窗纸上轻轻一晃。

    门被猛地踹开。

    7

    周奕满身酒气撞进来,洋烟味还混着脂粉香。

    他瞥见我,一愣,随即嗤笑出声。

    老头子又弄这些神神鬼鬼的。他踉跄着走近,突然一把扯开我衣领。

    穿什么白贞洁烈女租界妓女都这么装——

    我猛地端起那碗鸡血糯米,狠狠泼在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白缎霎时浸透暗红。

    这下够脏么我仰头问他。

    周奕眼底腾地烧起来。

    他揪住我衣领往供桌上按,黑烟菩萨像被震得摇晃。

    我挣扎时死死抱住红漆盒挡在胸前。

    碍事!周奕醉醺醺地掰我手指,指甲在漆面上刮出尖响。

    我整个人蜷在供桌边,把盒子往怀里藏。

    大少爷行行好…这是老爷的…

    他眼中的戾气猛然加剧,猛地伸手来抢。

    我假装慌乱,却暗中拧松了铜锁的搭扣,最后松了力道让他抢去。

    盒盖弹开的刹那,周奕的喘息突然凝住。

    半盒青白灰末静静躺在红盒里。

    他伸出食指蘸了些,凑近鼻子嗅了嗅。

    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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