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骤然而至，林晚舟攥着报纸冲进巷口时，正撞见李一手在檐下包扎伤口。他赤裸的上身缠着浸血的绷带，后腰的太极形疤痕在雨幕中泛着水光，与新闻照片里少年背上的纱布完全重叠。

    你父亲背了十年黑锅。他将止血钳丢进急救箱，金属撞击声惊飞檐角白鸽，真正的起火原因是雅诗集团在生产线动了手脚。

    雨珠顺着霓虹灯牌滴落，在青石板上敲出编磬般的清响。林晚舟忽然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夜，父亲醉倒在书房喃喃自语：晚舟，爸爸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...

    巷口传来刺耳的刹车声，李一手猛地将她拽进阴影。三辆黑色奔驰堵住去路，穿唐装的老者拄着蛇头杖踏过水洼，杖头镶嵌的翡翠在雨中泛着幽光。

    陈老。李一手将林晚舟护在身后，绷带渗出的血染红袖口，二十年了，您还是放不下这张药方。

    老者抬手露出蛇形戒指，保镖掀开檀木箱——里面躺着针灸铜人缺失的头颅。青铜断裂面泛着焦痕，与仁和堂的断臂严丝合缝。

    当年你父亲若肯交出完整配方，何至于烧成焦炭蛇头杖重重杵地，惊起满墙爬山虎震颤，林小姐不妨问问令尊，当年吞并李氏医馆时用的什么手段

    李一手突然甩出银针，巷尾垃圾桶轰然炸开浓烟。他抓着林晚舟撞碎咖啡馆橱窗，玻璃碴混着血珠飞溅在拿铁拉花上。警报声中，他撕开衬衫下摆缠住她小腿的伤口，掌心温度透过棉布灼烧皮肤。

    去城隍庙地下室。他将青铜断臂塞进她背包，密码是你父亲临终前说的数字。

    追捕者的脚步声逼近货架，林晚舟在弥漫的咖啡香中想起父亲咽气前攥着她的手，喉间血沫模糊了音节：三...七...二十一...

    地下室铁门开启的瞬间，陈年艾草香扑面而来。泛黄的无影灯下，完整拼合的针灸铜人伫立在实验台中央，任督二脉处暗藏玄机。当林晚舟将铜人右臂旋转四十五度，胸腔暗格弹出的琉璃瓶中，蓝紫色药液正泛起细密的气泡。

    暴雨拍打着气窗，李一手踉跄着跌进门内。他后背的绷带已然浸透，却将抢回的铜人头颅轻轻放在实验台上：这才是真正的《李氏温络方》——用林氏制药的提纯技术才能激活药效。

    月光突然穿透云层，铜人经络中流动的水银映出墙上的泛黄合影。照片里两个少女并肩而立，旗袍下摆绣着相同的银杏叶——那是她们从未谋面的母亲。

    第五章

    情生意动

    月光在铜人经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