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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三花流浪猫蹲在围墙舔舐新伤,它项圈的钢钉吊坠在闪电中明灭,映出桌上报纸标题:

    《钢钉断裂致高位截瘫

    患者枕边惊现三花瓷猫》。

    我摸向白大褂口袋,父亲病房那只瓷猫的碎片正割着指尖。

    陆沉冲进雨幕时,黑卫衣背后的流浪动物救助站白字被雨水泡得发虚。

    白色油墨顺着布料纤维洇开,像层被冲淡的霜,渐渐显露出下方皮肤的青色纹身——

    正是父亲病历里见过的钢钉齿轮标志,此刻在湿透的衣料下若隐若现,像块洗不净的烙印。

    2

    暴雨在玻璃上炸开冰花,我盯着电脑屏幕里的匿名信,指甲缝渗进碘伏的刺痛。

    父亲的病历摊在桌上,MD-03的手术记录被雨打湿边缘,而旺财腿骨里取出的钢钉刻着CL,在应急灯下泛着幽蓝的光。

    监控提示音突然炸响。

    视频里王姐的丈夫钻进五金店,指缝间钢钉寒芒刺眼。

    他手腕内侧的烫疤像条蜈蚣——

    和我三年前熬中药烫伤的疤痕,连分叉的纹路都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拍摄时间显示三天前,正是旺财伤口渗血的前夜。

    后颈突然传来灼烧感,七年前的雨夜在视网膜上重演:

    父亲的血顺着消防栓蜿蜒,野猫尾巴扫过血泊的痕迹,竟与钢钉尾部CL的刻痕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叮——手机震得我手一抖,陆沉的声音混着铁笼晃动声传来:监控看过吗这两周谁接近过诊疗台

    监控坏了半个月。我盯着屏幕上蠕动的CL字母,我爸的坠楼会不会……

    别乱想。他打断我,声音像浸了冰水,我却听见布料摩擦声——

    他正在套那件沾着猫毛的灰色卫衣,明早查五金店进货单。

    挂断电话时应急灯突然熄灭,野猫的嘶叫刺破黑暗。

    我摸着后颈的疤,父亲临终前那句话在耳蜗里回旋:

    露儿,别给畜生看病了……

    那曾让我摔碎三花瓷猫的咒骂,此刻像把生锈的手术刀剖开记忆。

    晨光刺破云层时,陆沉提着豆浆站在门口。

    他锁骨下方的烫疤在阳光下泛红,和我后颈的疤痕如同双生。

    豆浆杯壁粘着泛黄的纸条,是我高中时画的戴安全帽少年——

    十五岁的陆沉跟着消防员父亲出入旧钢厂的身影,与监控里救人的轮廓完美重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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