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喉间最后一口气泄出,她的意识渐渐消散,带着满心的牵挂与悔恨,永远闭上了眼睛。
阿絮跪在冰凉的青砖上,看着娘娘的手无力垂下,泪水决堤般奔涌而出。
窗外,风雪卷着枯叶拍打窗棂,远处传来沉闷的更鼓声,为这凄凉的场景更添几分悲怆。
璃月最初只是用破旧的衣袖死死咬住嘴唇,压抑着啜泣,肩膀微微颤抖。
渐渐地,呜咽声从喉间溢出,越来越急促,最后终于崩溃。
她扑向母亲冰冷的遗体,双手死死攥着母亲染血的衣襟,撕心裂肺地放声痛哭:
【母妃不要……不要走!不要丢下我一人……】
那悲怆的哭喊穿透破旧的窗棂,在寂静的宫墙间回荡,惊起一群寒鸦。
阿絮上前抱紧怀中颤抖的小人儿,滚烫的泪水浸透她单薄的衣襟。
摸到袖中藏着的狼头令牌,暗暗发誓定要护她周全。
而此刻的皇宫深处,德妃正对着铜镜插戴新得的玉簪,望着镜中明艳的自己,嘴角勾起得意的笑,仿佛全然不知一场风暴即将来临。
永徽十年深冬,叶昭宁的棺椁被抬出冷宫那日,六岁的璃月跪在雪地里,睫毛上凝着霜花。
寒风卷着纸钱扑在她脸上,她死死攥着母亲褪色的绣帕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远处玄色龙辇缓缓驶来,车帘掀起的瞬间,她望见萧景琰鬓角生出的白发,恍惚间想起幼时被他抱在膝头数星星的场景。
可帝王只是淡漠地瞥了眼棺木,薄唇轻启:
【以罪妇之礼下葬。】
话音未落,龙辇已扬尘而去,只留下璃月跪在原地,任由泪水在脸颊上结成冰棱,心中的仇恨也在这一刻悄然生根发芽。
永徽十一年春,三月中旬的一个早朝,萧景琰突然下旨:
【淑妃之女璃月,即日起迁居长乐宫。】
旨意传开时,阿絮正颤抖着为璃月梳头,木梳卡在她发间新长的碎发上。
【小主子,这是要把您当联姻的棋子啊...】
阿絮话音未落,璃月却对着铜镜露出苍白的笑。镜中少女眉眼尚未长开,眼底的光却早已熄灭,只剩寒潭般的死寂。
她轻抚着铜镜边缘斑驳的锈迹,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,气若游丝地说藏好锋芒,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,暗暗发誓一定要为母亲和叶家讨回公道。
初入长乐宫的日子,如钝刀割肉般难熬。宫婢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