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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装梦呓翻了个身,听见于熙言把子弹退膛的轻响。

    他军靴碾过地板的节奏突然停顿,枪管温度透过门板烙在我后腰——前世这里有个被钢珠打穿的疤。

    后半夜的月光变成冷蓝色时,于熙文留下的水杯沿上还残留着指纹。

    我舔掉杯口苦味药液,发现杯底沉着未化的药片,上面印着的XW缩写正在月光下膨胀。

    床头突然振动的手机屏幕显示,三分钟前于熙宁更新了定位——在离宅子两百公里的夜间动物园。

    晨雾漫进房间时,我在于熙文书柜深处摸到带锁的文件夹。

    密码是父亲护林日记里提到的经纬度,打开瞬间飘落的雪枭羽毛上粘着芯片。

    投影在墙上的《城市生态廊道计划》里,我的照片出现在濒危物种保护栏,标注是:易危级,需特殊栖息地。

    阁楼传来重物坠地声,我踩着于熙言的旧军靴上楼。

    摔碎的青花瓷缸里游出条蓝点章鱼,触须正缠着半枚象牙微雕。

    这枚本该在证物室的微雕内侧,刻着于氏集团二十年前收购塞罕坝林场的合同编号。

    潮湿的苔藓钻进指甲缝时,我正在掰第十八根芦苇杆。

    观鸟赛的广播突然中断,原油的腐臭味盖过了红嘴鸥的啼鸣。

    五十米外的滩涂上,黑潮正吞没反嘴鹬的粉色长腿。

    主办方说这是自然渗漏。

    林妙妙把望远镜怼到我眼前,镜片边缘沾着她的迪奥唇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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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放大三十倍的画面里,于氏集团的油轮正在天际线处抛锚,甲板有人朝我们比中指。

    我扯断芦苇管的速度让掌心渗血,去年给白尾海雕做气管切开术时用的也是这种力道。

    于熙宁突然从背后攥住我手腕,他掌心结痂的咬痕正贴着我脉搏——是上周救助小浣熊时留下的。

    你不要命了他吼声惊飞一群黑翅长脚鹬,无人机从他背包窜出,螺旋桨削断我几根发丝。

    前世这架无人机拍下我坠海的视频,此刻它正把吸油毡精准投放到油污最浓处。

    环保局的人赶来时,我正把芦苇杆插进原油里。

    阳光把油膜折射成七彩沼泽,恍惚回到被泼香槟的那夜。

    领头官员的鳄鱼皮靴碾碎滩涂蟹巢穴,他接过我做的吸油装置时,袖扣闪过和于熙言领夹同样的中华秋沙鸭图腾。

    庆功宴设在游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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